“師父,你不怪我?”李姝稍微起身,兩人四目相對。“我把他放出來,你的辛苦白費了。”
秦玦回答道:“秦賦渝本就不是池中之物,我預料到了。這次他回來,攻下新亥,皇子中沒人敢惹他。畢竟三軍都聽令與他,一旦發生衝突,少不了兩敗俱傷。”
“對了。”李姝起身問道:“師父知道蕭繹是什麼人嗎?”
秦玦笑了笑,鳳眼上挑:“他是我一手培養的人。雖說聽候梁帝派遣,私底下是我的人。怎麼,他欺負你了?”
“蕭繹這個人,是什麼來頭?”李姝不是指他的身份,而是說他有什麼背景。
秦玦很快就明白了李姝的意思,他說道:“怎麼講?”
蕭繹雖然說是禦林統領,可他的處事風格與正常人完全不同。蕭繹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全憑喜好做事。這樣隨心所欲,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人,之前應該是出生在比較有地位的家庭。否則也養不成讓李姝都接受不了的性格。
“我是從冷宮把他帶回來的,查不到他的過去。”秦玦皺皺眉頭,把李姝扶起來。“你來這裏,我也是聽蕭繹說起。我一聽是你,就想著把你帶到我身邊。在蕭繹那裏,你最多就是受苦。”
李姝點點頭,說::“師父,我想回南漢。”
她賣乖的模樣,讓秦玦心裏多了幾分柔情。他忍不住道:“等朝上事情結了,我親自送你回去。”
見李姝不放心的眼神,秦玦向她保證:“還信不過師父?你我之間,沒有國家,你永遠是我最疼愛的徒兒。”
“師父。”李姝再次撲倒他懷裏。
秦玦將李姝帶回東宮,吩咐侍女替她梳洗打扮,讓禦廚下了梅花糕。等李姝換洗好後,她偷偷地去瞧了秦玦一眼,不敢出聲。
他的眉眼和秦賦渝完全不同,甚至讓人入迷。李姝扯著簾子,還沒走出去,就聽見太監大喊一聲:“太子妃到!”
侍女們規規矩矩地下跪:“參見太子妃。”
一個女聲軟軟地道:“見過四皇子。”
秦玦沒正眼瞧她:“太子妃有何貴幹,要到東宮?”
李姝探出頭去看,發現那個女人就是李顏。她蹲下來,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秦玦早知道李姝躲著,沒由來的笑出聲。
李顏道:“臣妾聽說您帶回來一個女孩,神情酷似我南漢人,所以特意來瞧瞧。”
“哦。”秦玦問道:“消息這麼靈通,傳的多廣了?”
“沒有多少人知道。”李顏打量了一會兒,說道:“您遲早要讓她見人,早晚不都一樣。”
秦玦並不想和她再繼續論下去,他輕輕喊道:“阿姝,過來我這。”
李姝猶豫著要不要出去,在秦玦麵前,她似乎有了依賴。李顏看到李姝後,說道:“原來是暮歌郡主。郡主可還記得臣妾?”
李姝淡淡道:“永安公主,我記得你。”
李顏繞著李姝走了幾圈,說道:“既然人也看了,臣妾就告辭了。”
秦玦點頭,李姝出聲攔下她:“公主不想再問些什麼了嗎?比如,我為何會在這裏……”
“郡主,你我都是明白人。”李顏不回頭,但語氣堅硬:“我一生無爭,倒是羨慕郡主你。”
李姝還想再說什麼,秦玦把她拉了過去,細聲細語,怕嚇著她:“乖,太子妃跟你不一樣,可別再鬧。”
不知道這“不一樣”是誇獎還是諷刺,李顏沉默地出了去。
李姝的目光一直隨著李顏,待沒了身影,才看向秦玦:“師父,太子對她好嗎?”
這個問題,太過於幼稚。政治聯姻,哪裏有愛情,能活到終老就不錯了。秦玦也隻回答了一句:“太子早年就有愛的女人。”
秦玦見李姝臉色難看,捧起她的臉,關心問答道:“阿姝,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李姝靠在秦玦肩膀上,慢慢地身子越來越沉。
秦玦試探她的額頭,已經滾燙,他立刻抱起李姝,喊道:“傳禦醫。”
“阿姝,阿姝,看看我。”秦玦急的頭上冒汗,他不斷的揉著李姝的手,解開了她的上衣,好驅散熱度。“阿姝,阿姝。”
李姝任然在昏迷,身子也燙起來。禦醫檢查後,判斷是舊疾複發,又疲勞過度,長期不休息,導致身子承受不住。體內還有毒素未清除幹淨,傷痕多處,難以醫治。
“四皇子,在老臣之前,恐怕也有人是和我說的一樣。這姑娘,日積月累下去,壽命會短暫。”禦醫開了幾方藥,又道:“您還是早日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