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張懷帶著厚禮拜見西樓帝,說梁帝願意把金關之地(南漢屬地)六百裏送與西樓國,隻要和梁國一起攻打南漢。其實西樓帝覺得有利可圖:一得到了地盤,二削弱了南漢,三又可與強梁結盟,於是不顧大臣的反對,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之後,張懷和西樓使者陳祖諾一同赴梁,簽訂條約。李姝聽到這裏,頻頻皺眉,但她還是往下聽。
張懷喝醉了酒從車上摔下來,稱病回家養傷,三個月不出。陳祖諾隻得在旅店住下,並派人把情報送回西樓內。西樓內有人懷疑張懷搞鬼,西樓帝卻認為漢南和梁國的矛盾不夠激烈,做的還堅決不夠,導致梁國遲遲不交地。
幾天過去了,陳祖諾始終見不到張懷,等得可不耐煩了,隻得直接上書梁帝。梁帝回信說既然有約定,我當然會信守承諾。但是西樓都還沒有出兵南漢,我怎麼能隨便同你簽約呢?
情報倒了西樓帝那裏,西樓帝立即派了一個膽大的名叫關吉衢的人去辱罵南帝。南帝大怒,把西樓的書文撕個粉碎,於是與西樓不相往來。
這時,張懷的“病”也好了,碰到陳祖諾,假裝吃驚地說:“咦,你怎麼還沒有回去?”
陳祖諾說:“正要同你一起去見梁帝,討論送給西樓金關之地這件事呢。”
張懷不冷不熱地說:“這點小事,哪裏用著皇上費心,我決定就行了。我當時已說將我自己的奉邑六裏,送給西樓帝,我決不食言。”
“你說的可是金關六百裏啊!”陳祖諾臉色難看。
張懷故作驚訝:“哪裏的話!梁國土地的每一寸都是將士們從戰場上拚殺而得來的,怎麼能誰誰便便送人呢?你們聽錯了吧!”
陳祖諾無奈,隻得兩手空空去回報西樓王帝。西樓帝盛怒之下,發誓要出兵攻打梁國,以雪受張懷欺騙之辱。西樓大臣好言相勸說,現在伐梁不是時候,也不是上策。西樓惹怒了南漢,如果南漢、梁國合謀引來天下之兵,西樓必然遭受重創。缺乏政治家雅量的西樓帝已經失去了理智,賭氣要與梁國決一雌雄。
“……”李姝咬破手指,在這裏滴了幾滴血。
外麵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朝著副帳這方向。李姝假意閉上眼睛,裝作一副熟睡的樣子。
“九皇子。”士兵們畢恭畢敬的喊叫聲讓李姝打冷戰,她用耳朵細細判斷秦賦渝的動靜。先是營帳門口,再左轉了五步,向前十六步,往右三步。她的臉上有股熱氣傳來,應該是秦賦渝的麵孔在眼前。
“你還裝睡?”他平平淡淡地說。
李姝突然抓住秦賦渝的手,以防他扯下她的麵紗。
“你是女人嗎?天天帶這個。”秦賦渝移開手,站起來冷冷的盯著李姝。“我有問題要問你,說實話。”
還沒等李姝接話,他就先問了起來。“你們故意使計攻打順昌,是誰指使的?”
李姝不開口。
“列可的救兵是誰派去的?”
她仍然沉默,一雙無辜漂亮的大眼睛裏有看不盡的深淵。
“最後一個,暮言是誰?”他這時的話語明顯輕柔了許多,讓李姝甚感意外。
足足半刻鍾,李姝一直看著地上,任憑秦賦渝怎麼問話,她都不回話。他一把抓住李姝的下巴,讓李姝措手不及,隻能用力反抓住秦賦渝的手。
“你想好了。不回答的話,我這裏的酷刑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秦賦渝放開她,從身後的木桌子上拿起一藥瓶,輕輕倒出裏麵的液體,落在地上瞬間起了火苗。
李姝瞧了一眼,知道這是夾馬花。
夾馬花,也稱寒冬紫,產於南漢和西樓等地,喜歡溫暖有熱度的環境,怕霜凍。種子有毒,主要含有堿毒,但也可以用於通絡散結,消腫止痛。種子極毒,用於懲罰犯人時常用的毒藥,會在短時間內讓人痛不欲生。
“你想好了嗎?”秦賦渝拿著夾馬花,瞥了一眼李姝,提醒道:“南漢的東西,你比我更了解。隻要你回答了問題,我立馬放你走。”
李姝低下頭,掩蓋住原來的聲音:“我的招數,拿過去用,這樣反而會越來越亂。至於你的問題,我都回答你。”
她說兩次指使的人都是暮言,而暮言就是南漢的公主李顏。等李姝說完,秦賦渝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將藥瓶放在桌子上。
“果然是個女的。”他笑道:“不過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