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也笑了,笑的豪爽,與之前相比,多了幾分戲謔。“你的心思縝密,如果不是男兒身,我都要吃驚。”
“所以還決定逃走嗎?”李姝明白他逃不逃走都是無用,她隻是讓俘虜認清現實。“你能當上一軍之將領,就該對‘不戰而屈人之兵’了解透徹。我這麼做,無非是兩邊都不發生衝突。”
俘虜仰頭灌下整整一壇酒,用手擦了擦嘴巴,抿嘴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李姝不回答,定定地看著他。俘虜看她的樣子,摸索著她誠心不想告訴自己,起身拍了拍衣裳,隨隨便便走了出去。
“慢著。”李姝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瞅了一眼俘虜,淡淡地回答道:“我叫暮言。黃昏之暮,話語之言。”
他定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回頭開口說:“南漢人取名的挺特別,暮言這個名字,適合女兒家。”
這樣的坦白,李姝也暗暗偷笑,表麵上一本正經的咳嗽兩聲,表示不高興。論真的是男子,被梁人嘲笑鐵定是要狠狠幹一架,跟女人比,委實不光彩。
“那你們梁國人取得都是些什麼名字?”李姝歪著頭,輕聲道:“既然我的名字都太過了,你們不會是取了財大氣粗的名字?”
“那可不是。”俘虜走了回來,一腳踩在椅子上,甩甩袍角,認真的說:“我,叫杜烈。我女兒,叫杜茵芳。男女分的清清楚楚,這就是我們的取法。”
李姝忽然啍笑了一聲,躊躇良久,還是說出實話,“妙哉妙哉,我心領神會。不過,我不喜歡。”
“小子,你……”杜烈目瞪口呆。
李姝臉色一變,眯起眼看著她,壓低了音量:“我有事,別跟著我。”
她快速離開這個地方,在從另外一個地方繞到原來的地方,在杜烈身後跟蹤他。杜烈在周圍檢查無人後,斬斷了馬匹的韁繩,悄悄牽馬離去。李姝隨後也牽馬跟著他,從營帳外最少人的地方到杜烈安全逃離。她事先安排人離開,讓杜烈好放下警惕。
李姝一直跟著杜烈,從營帳到順昌,最後進了城。
杜烈去往的地方似乎是梁軍主營,李姝是順著他的方向猜測出來的。她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一步步跟著,生怕跟丟就壞事情。
“皇子。”
他停下腳步,單膝下跪。“臣來領罪。
秦賦渝側身一瞥,難言驚豔的容貌,秀眉微蹙,博冠高帶,他慢慢抬起頭來,時間仿佛靜止。
他突然出聲:“你帶誰過來?”
杜烈還沒有明白過來,李姝猛地轉頭逃跑,秦賦渝抽出劍扔出去,剛好集中在了李姝的麵前的珠子上。她側身繞過,秦賦渝在後麵窮追不舍,不過一會兒,就到了牆邊的死角。
她立刻扯撕下衣袂上帶的布條,將臉蒙上。手上的劍時時刻刻準備。
當秦賦渝來到她麵前,她覺得有些難以言語。好在他根本認不出是李姝,否則也不會拔劍就想殺她。
“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麵很久了吧!”秦賦渝狠狠劈劍砍去,伸手襲擊李姝的臉,要摘掉她的麵紗。
李姝用手腕擋住,往他胸口就是一拳。兩人躲躲閃閃,還是秦賦渝看準時機,用腳絆倒了李姝,她用手撐在地上,抬腳翻身擊中秦賦渝的肩膀,雙雙受到嚴重衝擊。李姝還未從地上爬起來,秦賦渝就拔劍挑在她脖子上,她不敢輕易反抗。
杜烈趕過來,看了李姝一眼,說:“殿下,這是我的朋友。是我叫他躲起來的。此話一出,李姝滿臉堅決的看向杜烈,冷冷的道:“不必。”
“你朋友?這劍法可真好,我險些被殺了。”秦賦渝也一樣的冷漠,劍遲遲不拿開。“把他的麵紗拿下來。”
杜烈猶豫著道:“殿下,還是算了吧。”
“聽不懂。”
杜烈知道李姝蒙麵一定有她的用意,她早知道自己要逃走,也沒有真拿他這麼樣,心裏最終是不願意。“屬下,照辦。”
“秦賦渝。”李姝用力握住劍鋒,鮮血湧出。“兩大糧食庫,可保無憂。”
秦賦渝聽後,將劍拿開,問道:“都說南漢人詭計多端,你算不算其中一個?知道我們想要什麼,你很會觀察。”
隨後他又說:“帶他到副帳,聽候發落。”
杜烈答應下來,將李姝帶回了順昌主賬。她想著這裏地形不熟,走多了反而出錯,還是先靜觀其變為上策。
在李姝被關的這幾日中,偶然發現西樓和梁朝國的關係,這也是聽別人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