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日,宋賢城一睜開眼便立刻撐起了上半身,他驚愣環視帳內一番,又立刻掀開棉被解開裏麵的褻服看著左胸膛受傷的位置。
紗布沒有被濃稠的黑血浸染濕透,扯開一部分的紗布,潰爛的皮肉已經消失不見,表皮生長著疤痕一般的淡粉色肌理。
“我竟活過來了?!”他記得自己腐爛的傷口蔓延到他整個胸膛,瀕臨死亡的絕望感還在身體某處回旋不散,那腐屍蠱果如傳說中驚悚可怖。
沒道理,腐屍蠱是無藥可治,為何他活過來了?
前些天他微有意識的時候確實感覺到有人在救他,那熟悉清淡香氣,是綰月!
他一想到是綰月來了,顧不著套上棉袍穿上鞋襪的他如狂風一般地衝出帳篷。
他看見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
綰月的鼻尖被寒冷的空氣凍得微紅,他手裏提著一大桶剛浣洗過的衣物。
宋賢城的胸口有微微窒息的欣喜感,他不敢眨眼,怕是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不見了;他不敢說話,怕一說話,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綰月看他隻穿了件xie衣,還打著赤腳,眼神呆滯嘴角掛著傻笑就這麼直直的望著自己。忙小跑過來責罵:“你是睡糊塗呢還是毒壞了腦子?剛醒就讓人擔心,外邊這麼冷快進屋裏去!”
“我是糊塗了,所以產生了幻覺。”他啞著嗓子含糊不清的說著,手掌有些微微顫抖,輕輕碰著他的臉頰,是溫的。
是他!他真的來了!
“什麼?”綰月沒聽清他剛剛的話,頭湊近了些問:“你說什麼?”
回答他的是一場暴風雨一樣的親吻。
綰月被他吻得呼吸不順暢,正想推開他告訴他這麼冷的天你的傷才好趕緊進屋去別又染上風寒,宋賢城猛地將他抱起來了,依舊不饒恕他,繼續蹂躪他那張琉璃色的唇。
當兩人倒在榻上,綰月被他重重的壓在身上。他拿手掌蓋住宋賢城略帶侵犯性棱角分明的嘴唇看著對方瞳孔裏的狂熱火焰,認真的搖搖頭:“你臥床這麼多日子,米粒未進哪有力氣做這種事。”
“是嗎?”宋賢城沙啞的磁音有種醉迷的性感,“真丟臉,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受重傷的時候才會見到你。不過,我隻要一看見你,我就立刻變得生龍活虎。”於是,便湊過去吻他微翹的嘴角。
不安分的大手賊溜賊溜的在綰月的腰帶上摸索了好一會,他離開綰月的唇瓣,微微支起身子看他的腰帶,問:“怎麼找不到你的腰帶結?”
“……我習慣把它係在腰後。”
“這是個不好的習慣,要改,知道嗎?”
熟悉的疼痛自尾椎處往頸椎部陣陣襲來,綰月忍著疼痛擦去宋賢城額頭上的汗水,眼底泛著粼粼的水光:“如果哪一天,我做錯了一件事你會恨我嗎?”
宋賢城此刻眼神如狼一般淩厲的盯著他,綰月在那一瞬間差點以為他看破了自己心中之事。少頃,宋賢城卻低下頭咬著他耳後肌膚,暗沉的嗓音傳進他的耳畔:“當死亡降臨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突然變得貪生怕死,我們還有大好風光,人生樂趣沒有去欣賞去感受……”他親吻著他的鼻梁,“我連愛你,疼惜你的時間都不夠用,又如何分心去恨你。”
綰月的睫毛因為泛濫的淚水而被浸得黏膩濕漉,水色的唇呼出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臉部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