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業三年,因為自己耿直真實的報道,也曾得罪了不少人。
趙心瞳除了學習了防身術,更習慣性的出門前在門腳貼上膠帶,若是膠帶斷裂,則證明有人進過自己的房間。
偏偏今晚她身心俱疲,疏忽了這一點。
“我隻防心底有鬼的人。”
“那麼,趙小姐心底有沒有鬼?”
“我自問行得正坐得直,半夜也不怕鬼敲門。”
趙心瞳一語雙關,加重“鬼”字的時候,目光咄咄落在了沈悅身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沈悅不以為意,淡淡一笑,轉了話題:“剛才送你回來的是誰?男朋友?”
“這好像和沈總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是嗎?”
沈悅修長的手指敲擊著座位扶手:“張嬴,26歲,淩雲律師事務所的招牌律師,最擅長打的是商業官司,一直是林氏藥業的座上賓,而三年前,他入駐你們編輯部成為兼職的律師顧問……”
沈悅說著語音一頓:“趙小姐不覺得哪裏蹊蹺嗎?”
趙心瞳心下一驚,挑眉道:“什麼意思?”
沈悅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立刻將趙心瞳攏在了自己的影子下:“趙小姐是利令智昏,還是色令智昏?”
隨著沈悅嘲諷的語調,一個檔案袋已經砸進了趙心瞳的懷裏。
趙心瞳打開檔案袋,就著窗外的清亮的月色翻了幾頁,臉色驟變。
“這麼明顯的紕漏,趙小姐剛才居然說沒有漏洞?”
沈悅道:“你這樣的說法,讓我不得不懷疑,三年前的事,你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驟然拔高的聲線,叫趙心瞳心底一跳。
她豁然起身,然而滿腹怒意在對上沈悅一雙冰窟般的眼眸時,腦海裏無端就劃過沈母那張遺照,趙心瞳怒意而充滿攻擊性的話頓時說不出口。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個細節,我確實沒有注意到,當年我所有精力都圍在假藥的生產和走向上,所以,我承認這是我的疏忽。”
她的坦然,倒叫沈悅有些意外。
他凝視著眼前的女子,沒有白領的高傲姿態,她麵容澄淨,更帶著學生般的青澀執著。
她瘦削、纖細,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飾品,整個人也隻穿了簡單的白T牛仔褲,一雙小貓跟的鞋子,將她纖細的腳踝越發襯托得盈盈一握,又多了份女人味兒。
這樣坦然自若的表情,叫沈悅微微皺眉,眼底的疑惑一閃而逝:“那麼,三天後,我等你的答案。”
沈悅起身,與趙心瞳擦肩而過時,趙心瞳忽然道:“沈總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下次你要再不請自入,我一定會報警。”
沈悅聞言偏過頭,冷冽的目光落在趙心瞳毫無懼意的臉上,冷哼一聲,不置可否的揚長而去。
隨著沈悅的離開,房間裏的氣壓瞬間回歸正常,趙心瞳隻覺得心跳加速,雙膝一軟,跌坐在地。
手中的資料散開,赫然是張嬴斯文的麵容,然而此時此刻,趙心瞳卻覺得他金絲眼鏡下的眼眸,竟叫自己看不透。
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趙心瞳幹脆順勢躺倒,放空了腦袋。
樓下,沈悅坐進車內,沉聲道:“信都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