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一頓,僵硬地直起身子,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隻見白商陸依舊一身黑袍,似乎還是白日的那身裝束,隻是墨發半散於肩,有些繚亂,卻無意添了幾絲魅態。
畫、蕭二人皆已看花了眼,就連棋兒都愣了神。往日遠觀一麵,已覺是玉山傾倒,今近看才知顏勝美玉,神色柔和,恍如潺潺流水,綿和世間荊棘苦楚,隻是那一雙墨眸深邃,似是囊括蒼穹,看不清,看不透。
白商陸無視三人神情,目光從棋兒拽著菱歌的衣袖瞥過,隨即轉向一旁,謙謙問道:“這次可還要翻牆而進?”
菱歌往後退退,奈何棋兒的手依舊緊攥著,不得已笑了笑回答:“墨珺公子親自迎接,哪裏還用自己尋路?”
“哦?想來帶著三個女子沒有那麼容易進去吧。”白商陸依舊語氣溫和,隻是在“女子”這兩個字眼上加重了些語氣。
菱歌抬眸反問,“難道要再來一次?”
這漫不經心的一問頗有些曖昧,眾人一聽不由大驚,他們…什麼關係!棋兒半張著嘴,怪不得!怪不得蕭公子不近女色,難道…難道他喜好男風?墨珺公子風華氣度的確非一般人能比,也絕對可與蕭公子相配…
白商陸不過稍稍一愣,而後嗬嗬笑道:“我倒是不介意,”聞聲,棋兒慢慢鬆開了緊攥菱歌衣袖的手。“不過,傷不宜多添,”白商陸望向菱歌,眼神淩厲,語氣淡淡,“不過,你認為你能再次從我手中溜走?”
白商陸攏攏袖子,掏出一截短小紙筒放於手心。
菱歌剛要反駁,忽聽遠處依稀有叫喊聲傳來,應是那太守帶著人手朝這邊搜索,此時不欲再與他拖延,聽著聲音越來越近,看來這裏也不安全,唯一藏身的地方,便是淸霽園內。
“武林中傳,墨珺公子不但武功卓絕,性情品質更是無人能及,如今有三位孤苦女子處境淒慘,公子可否收留?”菱歌先是讚揚一番,恭敬道。
白商陸並不吃這一套,“閣下謬讚,隻是男女授受不親,傳出去隻怕有損三位姑娘名節,不如在下給予姑娘些銀兩去客棧暫居幾日。”
“還以為白商陸是謙謙君子,原來不然,真是寒了萬千傾慕公子的少女之心了。”
白商陸淺淺聽著,說道:“人心難測,更何況她們來路不明,萬一哪天我被她們所害,才真是寒了萬千傾慕與我的女子。”
看樣子他還對自己有所顧慮,菱歌解釋道:“你清楚,白日我並不是要加害於你,不過好奇闖園,不然憑我的武功要殺你並不是件難事。”
白商陸自然明白,當時若是菱歌想要加害自己,定是要傷上加傷,甚至命絕於此也不是不可能,隻是……
“ 飄茵隨溷固然可憐,卻也是她們自己的抉擇,當初選擇如此,就要為後果負責。”白商陸道,“這裏不是做善事的庵堂,慢走,不送。”
“你!”菱歌一股怒火上來,想要衝上前去,卻被畫簫棋三人拽住衣袖攔住。
“蕭公子為我們所做之事已是畢生難以回報,公子莫要再因此難為自己。”
看著纖弱的三人,菱歌慢慢退後,握緊流景劍,既然白商陸不肯相助,躲避不成自己就殺出一條路來!
白商陸目光無意掃過菱歌,卻見菱歌被三人拉拽時不小心拽開衣領露出的玉脖粉頸,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菱歌下了決心,轉身欲帶三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