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走了(1 / 2)

沈初見還是去了一趟易府,易夫人病倒了,很嚴重,易笛在床邊伺候她喝藥,苦口婆心地勸說:“把藥喝了吧,不然一會兒涼了。”

易夫人神色懨懨,隻是擺了擺手,“拿下去,我不想喝。”

沈初見進去,易夫人側頭看向她,眼中一片灰暗,“你來了。”易笛放下碗對沈初見說。

“伯母保重身體。”

易夫人目光停留在半空中,有些發怔,然後露出一個苦笑來,“你來幹什麼?你還害得我們家不夠慘麼?”易笛站了起來,對沈初見說:“我們先出去吧。”

易夫人闔上眼睛,翻了個身子背朝外。沈初見隻好跟著易笛先出去。

易笛的園子一直都是一成不變的樣子,簡單清靜,一點都不像他愛玩愛鬧的外表,這距離沈初見上一次來已經隔了很久了。“坐吧,要喝什麼?”易笛問。

“不用了,我來是有事要問你。”沈初見依舊站著。

易笛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來,“那先坐下說總可以了吧?”

沈初見注視著他,沒有坐下,“他去了哪裏?”

“不知道。”易笛走到椅子上坐下,沈初見又上前了一步,語氣篤定地說:“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你在撒謊。”

易笛把手插進褲兜,一臉無所畏地看向她,“你看,我並沒有撒謊。”

“易笛!”沈初見橫眉。

易笛一下子站起身來,逼迫到她麵前,他比她高出了一大截,又離得很近,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神有些複雜,“我真的不知道。”他說。

“我隻是想知道,他去了哪裏?拿了多少盤纏?衣服帶夠了麼?”沈初見語調平緩地說。

易笛眼神閃爍了一下,沈初見又說:“他的信我已經看過了,我隻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他的病還沒好。”

易笛神色終於落敗下來,他低著頭說:“大哥去了重慶,昨天晚上,我送他上的船,帶了足夠的錢,藥也帶足了分量,那邊是錢醫生幫忙聯係的,大哥過去了會先在一叫做永和堂的藥房停留一段時間,那間藥房是錢醫生的一個朋友開的,能信得過。”

易笛說完,自顧自地走到書桌旁,彎腰找了個什麼東西,拿過來遞到沈初見麵前,“這是大哥留下的,我覺得這應該是給你的。”

沈初見將他手中的白瓷瓶子接過來打開,裏麵裝的是深黑色的膏子,沈初見聞了聞,有一股清涼而恬淡的藥味,是枇杷膏,枇杷膏潤肺生津,沈初見每年到春秋兩季總是容易犯咳疾,這枇杷膏正是治療咳咳嗽的藥。

易笛說:“這是大哥親手做的,臨走時我看見在他桌子上放著,便收了起來,你來了,這東西該是給你的。”

沈初見握著手中的小瓶,沒有說話,屋子裏氣氛沉默了一會兒,沈初見才說道:“你大哥走了,以後你就是這個家裏的支撐,做事之多想一想,謹慎敏思,勤學善問,管理一個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你要做好準備。”

易笛看向她,眼神中盛滿了不屬於他的壓抑與憂傷,“我知道。”

“知道就好,以後,要是又什麼事就來找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幫。”

易笛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悅地說:“我早就已經長大了,我隻比你小一歲,你能不能別總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我把你當做弟弟,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個孩子,以前你總是喜歡跟在我屁股後麵哭鼻子,現在若是委屈難過了,我一樣會在你前麵。”

“我現在就很難過,那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易笛接著她的話問道。

沈初見點頭,“當然可以。”

易笛突然走上前一步,雙臂一伸將她抱在了懷裏,沈初見驚了一下,就聽易笛在她耳邊說:“讓我靠一會兒好麼,我一個人真的好累。”

沈初見心中一陣不忍,抬手拍了拍他的背,無聲地安慰,易笛懷抱著她,很久都沒有出聲,最後,他深吸一口氣,放開了她,向後退了一步,露出一副原本屬於易笛的明朗的表情來,“謝謝你,初見。”

沈初見敲了他一下,“沒大沒小,叫姐姐!”

易笛揉了揉腦袋,嘟囔道:“小氣鬼。”

沈初見笑了一下,一直沉重的心情終於放緩了一點,她手裏拿著易陽的白瓷瓶子,走出了帶著藥味的易府。

又路過上次買樟腦丸的地攤,沈初見買了兩包提在另一隻手裏。

回到沈府,芽兒噔噔地跑了出來,將她手中的東西接了過去,沈初見問:“書讀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