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沉寂,容夫人沒有再度回應,淩亂的發絲披散著,素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袖卻不發一言。很快,那塗滿豔麗丹蔻的指尖就深深的次破了血肉而流出了蜿蜒的血跡。“這,蘇瑾所說可是真的?”王後朱唇微啟,語氣中帶著一點激動,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太過驚訝。容夫人若是與宮外男子私會了,那就是觸犯宮規的大罪。隻是容夫人進宮來這麼多年,也算是受寵的妃嬪,為大王誕下了一位小王子,怎麼如此糊塗?
“回王後娘娘,妲己親眼所見。恐怕容夫人就是因此才盯住了妲己吧。”妲己冷漠的看著已經一臉絕望的容夫人,不失時機的火上澆油。她不介意就此讓這叢火燒得更旺些。這樣她的機會就會越大。把容夫人打趴下永遠都爬不起來的機會。
帝辛踱步到容夫人的麵前,伸手支起她低垂的麵孔,堅硬的臉色和深沉的暗眸映入她空洞的眼簾,曆色沉聲說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這是帝辛還念著他們之間的舊情給她最後的一次機會。妲己不由得心中一緊,攥緊了光滑的絲料。氣氛在那一瞬間凝結在了空氣中。
“臣妾,出身青樓,本就沒有什麼貞操尊嚴可嚴,大王何必再問。”容夫人氣力一鬆跪坐在地上。一抬頭兩行清淚流出。除了後悔、不甘、頓悟、還有失望。深深的失望。是,沒錯,她的確是與外臣私通了,但是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唯一的孩子武庚。她知道自己的出身是如此的卑微。若不是當初帝辛力排眾議意立她為夫人,那些老臣肯定會把她給弄死。
一個帝王帶了一個不清不白的女子進宮,多麼可笑啊,可是偏偏帝辛做了。沒有人敢反對。隻是即使是自己已經身局夫人之高位,都不能抹去她曾經是煙花女子的事實。所以當她一生下小王子武庚的時候,他就被抱到王後娘娘宮中撫養。就是為了給武庚一個顯赫的母族,而不是一個有汙點的夫人。
她是孤兒,沒有親父兄來為她征戰當官,所以為了武庚以後能夠在朝中立足而不被排擠,所以她一直惦念著如何培養自己在朝中的勢力。這也許是一番空想,因為她本就隻有孤身一人。可是沒想到後來有一個人找到了她。一個極度狡詐的人,她知道他的身份。是朝中的顯赫,是某位王侯的長子。在朝中做質子卻有著自己盤根錯節的勢力。
他向她提出了急劇誘惑力的條件,她向他彙報有關帝辛的諸事愛好,他責幫她聯絡人脈,開拓宮外的勢力。她同意了,並且也這樣做了。隻是兩人你來我往之後,他依舊對她心懷戒心,有一天他突然提出某些過分的要求。她猶記得當時他的眼裏,沒有半分欲望,有的隻是深深的算計。如果兩個人都沾上了髒東西的話,那麼誰也逃不了。誰也不怕對方出賣自己。
麵對這樣不合理的要求,她同意了。她潛意識裏就覺得,自己出身青樓,身份卑賤,如果能變得有價值,那也不枉費自己的一番心血。於是他們便常常在宮裏做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日子久了,她也當做是在撫慰自己久久孤寂的身心了。隻是原本打得如此精妙的算盤,卻一朝不甚變得滿盤皆輸。她怎麼也沒想到,還沒等武庚長大,自己已經被人發現了。還是她視為眼中釘的蘇妲己的手下。
於是她便順水推舟將另外一件事情栽贓到蘇妲己的頭上,並且等這件事情的風頭過去之後才對蘇瑾下的手。隻是沒想到有一件事情發生的令她措手不及。那個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係她了。不得已她才派人去買通朝歌城裏的一些流氓地痞之類的混混來做這件事情。結果,一切來的太快。蘇妲己的重新獲寵,蘇瑾被抓回王宮。還有帝辛那已然冰冷銳利的視線。
更失望的是什麼?帝辛想也不想的相信了。即便她做這件事情,但是她心底裏還是有一點點希望,希望帝辛能夠質疑一下,能夠不要那麼快的就斷定她的生死。至少,她是真的愛過他啊。年少時那癡癡纏纏的愛戀,那若有若無的相思,都在昭示著她的愛戀。隻是進了宮,一切就都變了,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了。以為那榮華富貴,才是最要抓住的一切。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