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司馬少的求婚(1 / 2)

從柳艾那裏回來,看了眼表,快五點了,徑直打車到高薪區的一家意式餐廳。

才五點零幾分,司馬少約我六點在這裏見麵,我來早了,有點太早了。

猶豫著要不要在外麵轉一圈在進去,隔著玻璃,卻一眼看見了餐廳裏的司馬少。

我去餐廳喜歡坐在靠邊的位置,這個習慣沒和司馬少說過,但他很細心,每次到餐廳等我,肯定選擇視野最好的落地窗邊。這些年,每次約會他肯定比我先到。我不曾關心過他到底等了我多久,我認為他是習慣了等我的,隻是從沒想過,他會提前這麼久……

司馬少既然來了,我本想著進去找他。透過明亮的窗子,我不經意間注意到他古怪的行為:他在卡座上坐立不安,雙手手指交叉搭在桌麵上,滿腦子的汗,眼睛直視著對麵的空卡座喃喃自語,齜牙咧嘴地一會嚴肅一會笑,像跟對麵卡座的空氣對話一樣。

這家夥瘋了?

我看著窗內的他,剛想對他古怪的行為進行鑽研,他手裏的戒指盒引起了我的警戒。

這家夥,要向我求婚!

是的,他正在組織語言、練習措詞,從他現在扭曲的表情來看,心理是緊張到極點的。拿著戒指盒的手哆哆嗦嗦的,臉上表情晴一陣雨一陣的,一會兒欣喜若狂(他假設我答應了),一會兒烏雲密布(他假設我沒有答應),反複思忖著是要單膝跪地,還是簡單大方地直接說出求婚的訴求。自己反複演練著,看了看腕表,長歎了一口氣,又重頭開始排練起來。

一個小時,他在屋裏自言自語了一個小時,我站在窗外看了他一個小時,也在想象著我要如何應對,我是選擇嫁給司馬少,過著跟柳艾一樣的生活,還是……

“您好,歡迎光臨。”

門口六個迎賓員三人一邊,分站兩排,微笑著鞠躬問好,幾個女孩個子很高,站在末尾的女孩帶著職業化的微笑對我說:“姐,幾位?”

我一愣,仔細端詳了一下她的年齡,她看上去應該比我大很多。這些年,從剛步入社會各處點頭哈腰地叫哥哥姐姐,到現在新一代畢業生的迅速崛起,長江後浪推前浪,推得如此絕情。雖然知道人不可能對抗年齡的增長,每次別人叫我“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還以憤怒的目光,這次也不例外。

服務員看我臉色大變,又不自知是哪裏得罪了我,莫名其妙的。這麼明顯的錯誤,難道她意識不到嗎?她依舊一頭霧水,有禮貌地帶路。我卻因為突然意識到年齡的增長而憤懣起來。

我沒用她引路,把她甩在身後,自己走向司馬少。

都一個小時了,司馬少的緊張情緒絲毫沒有緩解,看著似乎比剛才更甚了。臉色發青,嘴唇微白。看見我進來,血壓當時就高了,血液湧上了本來就黢黑的臉,黑紅黑紅的,屁股被釘子紮了一般,從卡座上彈跳起來,右手居然敬了軍禮,磕磕巴巴地說:“小,小,小,小,小優!”

“啪嗒”一聲,藏在他衣兜裏的戒指盒被敬“軍禮”的手撥弄到了地上,滾了好幾圈。

“啊!”司馬少一聲狂叫,空氣瞬間凝固了……

我哭笑不得,這家夥……是豬嗎?

司馬少顯然沒有準備應對意外情況的措施,呆呆站在那裏,話也不會說,隻剩汗珠大顆大顆地掉。

我沒有先開口的必要,一直站在那裏等著司馬少說話,等著他跟我坦白。誰知道,短暫的沉默過後,缺心眼的司馬少指著掉在地上的戒指盒,顫顫悠悠地問出了一句我想掐死他的話:“這……這是什麼?”

這家夥……確實是豬。

我彎腰撿起了戒指盒,說:“這是求婚戒指啊。”

司馬少雙手驚恐地貼在臉上,說:“你…你怎麼知道!”

我啞然坐在卡座上,“呯”地彈開戒指盒的盒蓋,一顆四十八麵的玲瓏鑽戒麵鑲嵌在彎旋的銀戒環上,借著餐廳內的燈光閃出七彩的顏色。

我注意到司馬少的身後,隔著老遠,站著一個西裝革履係著蝴蝶結領巾的小提琴手,一直在後門那裏探頭探腦地看著司馬少。準備等候他的指令,上前來演奏。

原來他還準備了這一手。

司馬少定是想等他拿出戒指,單膝跪地的那一刻,一個手勢召喚出一頭助威神獸——那個小提琴手,上前來拉奏兩曲,以製造浪漫氛圍,增加求婚成功的概率。

以他那點微乎其微的浪漫細胞,能從肥皂劇裏學到這麼一手,雖然俗套,卻也真是難為了這個木頭腦袋!

鑽戒盈盈發光,把司馬少腦袋上的汗珠都映得剔透了,司馬少呆若木雞,小提琴手在後麵等他的指令抻斷了脖子。這場本不甚感冒的求婚大戲演變到這一步,我倒是比之前來了點興趣,想看看究竟這個木頭腦袋下一步該怎麼做。

“說話呀。”我好意提醒他。

“啊!小優……你……”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該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指著我手裏的鑽戒,訥訥地問:“你,你,喜歡這個款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