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要演夠,卓子楚戲精上身的躺下營造出了一種重症病人的感覺,蘇黎推門進來的時候,一旁早就被吩咐好了的助理立馬就表情悲痛地說:“蘇小姐,卓總今早剛剛從重症監護室裏送出來,現在還沒清醒,所以……所以如果您有什麼想說的,不如先跟我說,等回頭卓總醒了,我再轉告他。”
蘇黎的嗓子有些發啞:“他很嚴重嗎?”
“醫生說目前情況不太樂觀,所以……”
剩下的話助理沒說完,卻已經讓蘇黎紅了眼眶。
蘇黎看著卓子楚臉上的紗布,死死地咬著下唇,沉默了片刻才說:“你先出去,我沒什麼要你轉告的,我在這兒待會兒。”
助理低眉順眼的退了出去,蘇黎走到卓子楚的床邊坐下。
卓子楚消瘦了不少,也許是大病的緣故,臉色也蒼白得嚇人。
跟他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對比起來,他憔悴得讓人心疼。
蘇黎的喉嚨就像堵著一塊石頭似的,噎得她心口疼。
她忘了很多事情,不記得自己跟卓子楚的不愉快和痛苦,一心隻想要卓子楚好好的活著。
“隻要你好好的,我就原諒你了。”
蘇黎握住了卓子楚發涼的手,低聲說:“卓子楚,你要是醒不過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所以醒過來好不好?好好的,好好的活著。”
聽到蘇黎的話,卓子楚緩緩睜開了眼睛。
蘇黎抬頭跟他四目相對,眼裏的淚崩然而下。
卓子楚:“怎麼哭了?不是好好的嗎?”
這時候不明白卓子楚是騙自己的,蘇黎就是傻子。
蘇黎抬手擦了一下眼淚,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卓子楚:“是呀,當然好好的。”
“我看你這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怎麼外邊都在說你快辦葬禮了呢?”
卓子楚握住了蘇黎的手,苦笑著說:“因為我怕我等不及了。”
“知道我以為我快死了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我在想,如果我死了還沒告訴你,我多在乎你,那我就是死了,我也死不瞑目。”
蘇黎梗著脖子不說話。
卓子楚自顧自的接著說:“蘇黎,我們已經錯過太多年了,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年可以消耗在這樣的等待中,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就突然停止了呼吸,我不想讓那樣的遺憾成真,我也害怕自己再也沒了跟你這麼握著手說話的機會。”
卓子楚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不顧蘇黎的反抗給了她一個輕輕的擁抱。
“我想要抱你一下,想了很久了。”
“你給我的杯子我還沒弄好,但是我在努力,你先原諒我好不好?”
卓子楚珍重又珍重的側臉在蘇黎的額角上輕輕的親了一下,低聲說:“蘇黎,我們和好吧。”
蘇黎當時沒說話,也沒有給卓子楚準確的回答。
但是卻沒有再出國,在蘇家住了下來。
卓子楚住院期間,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和抵得上城牆的厚臉皮,倒是也把蘇黎鼓搗著來醫院看了自己好幾次。
他出院那天,蘇黎推脫不過到了,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大病初愈的卓子楚站在一片火紅的玫瑰花海中間,看著她眉眼含笑的勾了勾唇,坐在一架白色的鋼琴麵前,修長的手指翻飛起舞,動人的音符在空氣中緩緩流淌,一點一點的撬開了蘇黎自以為封閉的心門。
一曲終了,卓子楚在一堆人的注目下,拿起一支花朝著蘇黎走了過來。
每走一步,他就說一句他曾經跟蘇黎說過的話。
從溫馨到絕望再到現在的浴火重生,每一刻都讓蘇黎恍若置身於電影裏。
最後跟卓子楚目光交錯,蘇黎嗓子發啞說不出話。
卓子楚翩然一笑單膝下跪,對著蘇黎舉起了手裏的花:“嫁給我,好嗎?”
我給過你無數的絕望和黑暗,但是從今以後,我願意用自己的餘生來帶你擺脫那些不幸,重新擁有幸福。
不管你是否願意給我機會,你都是我的全部。
蘇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哭了。
她淚眼婆娑的看著卓子楚,吸了吸鼻子,問:“求婚沒有戒指的嗎?就一朵破花兒,誰答應你?”
卓子楚含淚笑了:“有,戒指當然有。”
蘇黎歪頭避開了卓子楚的目光,傲嬌的把手伸了出去:“喏,給我戴上。”
卓子楚低頭在她的無名指上輕輕的親了一下,聲音低啞:“我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