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車隊安然地如往年一般行駛在不同縣郡的大街上,沒想到今年卻是不同。行了沒多久,突然一個不明飛行物朝他的馬車襲來,容錦軒誤以為有刺客襲擊,他眼明手快地攔住朝自己飛過來的物體,一看,竟然是一個球,沒想到居然有人想到用球襲擊他?
可是正當容錦軒在兀自猜想的時候,馬車麵前站了一群小孩,其中一個男孩跪在了地上。容錦軒不解地坐在馬車內,看著那群孩子。那個跪著的孩子聲音顫抖地說道:“皇上恕罪,我不小心將球踢到您馬車內了,請皇上不要怪罪。”
容錦軒看著手中的球,才明白原來不是刺客的襲擊,隻是那群小孩子的玩鬧。容錦軒看著那群麵露害怕的孩子們,他本來是不打算與他們計較,可是他看到那群小孩子中有個身穿白衣的男孩,正看著自己,莫名的,那個男孩給他一種熟悉感,讓他的心猛地一擊。身子也不由得愣住了。
馬車外的孩子們見容錦軒愣住了沒有任何反應,他們更加惶恐不安了,陸陸續續地有小孩跪了下來,但是讓容錦軒奇怪的是那個白衣男孩不管士兵怎麼強迫他,他就是不肯跪下來。容錦軒在心裏歎道:好一個倔強的孩子!
沒有來由的,容錦軒想知道這個倔強孩子的爹娘是誰,他們應該也是個很倔強的人吧,所以才會生出如此倔強的孩子。
容錦軒此刻的視線完全落在了那個白衣男孩的身上,他沒有聽見馬車前孩子們和他們爹娘的懇求聲。他透過薄薄的紗簾看著那個男孩,男孩好看的丹鳳眼裏閃過一絲傲氣,容錦軒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嘴角在無形中已經微微上揚了。
安平和長寧見馬車遲遲未動,不由得好奇起來。她們倆自後麵的馬車上下來,走到前麵,看著那群孩子和他們的爹娘。
雲嫣本來是想趁容錦軒沒有下馬車之際,走出去請求容錦軒的饒恕,可是她剛跨出一步,就見安平和長寧從後麵的馬車走了過來。雲嫣因此而不得不停下腳步。
“怎麼回事?”安平看著麵前的這些人,問道。
其中一個士兵走到安平和長寧的跟前,俯首答道:“回公主的話,這幾個小孩方才試圖用球襲擊皇上。”
“我們並沒有想要襲擊皇上,你不要無中生有!”
突然一個帶有些稚嫩的聲音響徹整個寂靜的天空。安平和長寧好奇地尋找聲音的來源,最後落定在那個白衣男孩的身上。那個男孩的雙手已經被士兵們反手擒住,而士兵們正在努力壓著他的身子,讓他跪下。
安平和長寧看著這個寧死不屈的孩子,心中有種莫名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感覺。安平和長寧細細打量著那個身著粗布白衫的男孩,濃黑的眉毛下是一雙含著墨玉般瞳仁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在這群孩子中更顯得出凡脫俗,而且他年紀雖小,可是在這群小孩中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而這樣的認解,讓安平和長寧都忍不住驚住了。
若不是她們親眼見著小初姐姐死去,她們一定會誤認為眼前這個男孩會是小初姐姐和皇兄的孩子呢。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個男孩長得確實是與皇兄有幾分相像。
長寧向來是心直嘴快,什麼想法都無法藏在心裏,雖然如今她已經長大了,可是脾性卻是沒有改變一丁點。她低聲驚呼道:“天啊,這個男孩跟皇兄長得很有幾分神似啊。”
周圍圍觀的人群聽到長寧這麼一說,大家都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雲翰霖,人們不敢在皇上麵前議論,但是看著眾人的眼神都知道眾人也覺得雲翰霖和容錦軒長得很像。而聽聞長寧說的話的雲嫣,早已是嚇得臉色蒼白,她第一個反應不是去追究長寧的話,而是將視線死死地落在那個坐在馬車內一直不曾言語片字的白衣男子。她仿若在等待著一個終極審判一樣,屏住呼吸,緊抓他的每一個動作。
容錦軒其實從第一眼見著那個白衣男孩的時候,他就覺得那個男孩與自己長得有些相似,他原先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沒想到連自己的親妹妹也是這麼認為的。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奇怪和巧合的事,難道——
容錦軒搖了搖頭,他告訴自己不該再這麼自欺欺人了。過去的五年,他一醒來就幻想著洛初沒有死,她會再次回到自己身邊,可是他滿懷期待地等了一整天,等到夜幕降臨卻還是一場空,在無數次的希望和失望中交替過這麼多年,他也該絕望了,不是嗎?人死不能複生,他不能欺騙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