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之中,那顆綻放千萬個枝條的參天大樹,
如同喝醉酒般搖晃起來,沒晃幾下,
那些熒光猛地一收,有東西掉落,
是顆小豆芽。
如同時光逆流,洋洋灑灑的枝條隻有丁點大的兩片嫩葉。
看起來還有些營養不良。
豆芽上方飄著一團漆黑的霧氣,像是一朵烏雲一般。
震動總算定下來了,整個精神海如今變得淒涼、灰敗。
童桐整個人和精神海一一樣。
焉了。
就好似被師父一夜解鎖無數新姿勢,全身無力,合不攏腿。
連個火星子都打不出來。
休息了一會兒,童桐才慢悠悠的爬起準備去看看小豆芽。
她瞧的仔細,
隨著她的走近,那烏雲更是抖若篩糠。
再走一步,那烏雲就稍稍移開了一段距離。
她走,那烏雲就退。
奇怪的很。
還真別說,精神海裏的一切還很真實,腳下的落葉踩的簌簌作響。
她試探了幾次前進後退。
那團漆黑的烏雲,繞了一圈兒,始終沒有離開豆芽太遠。
烏不隆冬的,和棉花糖似的。
隻是看著,就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
隻能以後再想辦法了。
……
意念退出精神海。
意識倒是恢複了,就是睜不開眼。
隱隱的她感覺自己好似還是在一張床上,有人把她扶起給她梳頭發。
“小可愛你怎麼還不醒?
嗯,……這樣,我也有些猶豫啊。
到底是給你紮一個丸子頭呢還是兩個麻花辮呢?
算了,還是麻花辮吧,比丸子頭……稍微有難度一點。”
她敢保證。
這人不是蘇澈!
能睜眼說瞎話喊她小可愛的,大概隻有那隻……蜉蝣?
梳子很輕,手法很熟練。
因為閉著眼,他的手指從童桐的頭發中插過那種感覺很清晰。
“很快啊,紮好了我們又得趕路了。”
傅酒的頓了頓,指腹蹭了蹭她的耳垂,“你師父真的很難纏,不過,倒是一片真心!”
“不過,和我們一族的願望比起來,……嗬!”
嗬尼瑪啊!
頭發很快弄好,傅酒把她抱起:“走吧。”
即便閉著眼,童桐也感覺到一種身子急速在下墜的失足感,
耳畔的風的呼聲,肌膚上的溫度……
她有種喝醉了酒又接連在網吧上了一夜通宵之後,那種頭重腳輕的眩暈感,
加上她精神海才剛折騰過!
胃裏一陣翻湧,頓時——
“嘔!”
她吐了。
在昏迷著的時候吐了。
巨大的鯤突然顯現出現在腳底,接住兩人。
“髒,把她丟下去!”
滄桑沙啞的聲音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
傅酒道:“不行,我好不容易搶來的小可愛,怎麼能丟!”
“不然,我就把你們兩人一起甩下去!”
“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小可愛是我們一族選出來的妻子……”
“關我屁事,……又不是我的。”
一人一鯤還要僵持,傅酒徒然抬頭看向遠處,瞳孔猛縮。
“這麼快!快、快走!”
天外,一道神光如同流星猛然墜來!
一個男人一步一步從神光之中走出。
那修長挺拔的身影,矜貴又傲然,帶著一種鋪天蓋地的殺氣!
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
他的眉眼永遠如同墨染般悄無聲息的蔓延,狂野的占據人的視野。
銳利的視線盯著傅酒,抿起的唇線緩緩張開:
“把、她、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