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箭上有毒?
夏瓔珞暗自吃驚,一旁早有侍從用幹淨的帕子將七皇子吐出的血跡拭去,地上的銅盆裏,早已盛滿了黑色的血水。
“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快點施手救治難道想等著掉腦袋不成!”海公公尖銳的聲音在帳篷裏回蕩著。
太醫嚇的畏畏縮縮,“海公公……非是我等不肯施救,隻是那箭離心脈極近,如拔了去,隻怕轉眼間七殿下就要爆血而亡了!”
海公公急的團團轉,“咱家不管這些,你們不救七殿下,皇上若是動怒隻怕連咱家的腦袋也要保不住。
你們快些想個辦法出來!不然現在咱家就讓人砍了你們的頭!”
這時有侍從端著茶盞自外麵進來,有人扶起七皇子喂他喝藥。
夏瓔珞見七皇子眼眸微微睜開,見到她時似有欲言又止之意。
海公公見七皇子醒來,忙湊到床前噓聲道:“七殿下安心,皇上已吩咐下來,要太醫們好生救治,您就放心吧……”
海公公話音剛落,隻見七皇子突然雙眼爆凸,‘噗!’地噴出一口黑血來,濺了海公公一頭一臉。
一旁的小內侍忙上前用帕子幫著擦拭。
夏瓔珞這時已顧不上其他,上前一把揭開七皇子衣裳前襟,但見那箭簇沒入肌膚之處已然全部發黑,顯然已經不能再等了。
海公公盯著那幾名太醫,“你們誰去將箭除了?”
無人敢應聲。
帳篷內一片壓抑的氣氛。
“拿刀來!”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
眾人扭頭一看,隻見跟隨海公公同來的那名女子正坐在七皇子榻前,目光如星辰般璀璨,直直的盯著眾人。
“拿刀來!”她高聲喝道,“再不快點七殿下可就真的要沒命了!”
一名太醫猛地醒悟過來,小跑著取來了自己用的刀具等物。
“你是何人,膽敢對七殿下無理!”其他幾名太醫則對她的此舉甚為不滿。
夏瓔珞卻根本就不搭理他們,待那名太醫取來刀具,她又吩咐身邊平兒道:“有酒嗎?取來一些。”
“有,有的……”一個年輕的小廝忙道,他取來一隻酒壺遞給平兒。
夏瓔珞抬頭看了一眼他,他顯然是七皇子身邊的人,滿臉的焦急之色,與那些懼怕自己擔責任的太醫和侍從截然不同。
海公公原本也想勸阻夏瓔珞,但見她手法利落的將七皇子的衣裳割開,露出那血淋淋的傷口。
縱然是他看了也要心驚肉跳的,可這位錦郡主卻麵色沉穩,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海公公突然想起之前曾聽小公爺與皇帝私下談起此女,他好像隱約記得小公爺提起過此女有過為他除箭的經曆。
果然……
小公爺與此女並不是無緣無故生出的感情。
海公公心裏正想著,夏瓔珞卻已利用鳳痕給她的記憶,憑借著靜脈的走向,避開七皇子胸前的動脈,將那傷口用刀割開。
一邊壓住足以噴血致死的主動脈,隻手將那箭簇拔了出來。
眾人全都站在旁邊看著,整個營帳裏鴉雀無聲,就連幾名太醫都看直了眼。
但大部分人心裏卻隻是覺得這位錦郡主定是僥幸才為七皇子除了箭。
海公公急忙上前低聲道:“七殿下情況如何?”
夏瓔珞看了一眼那隻箭簇的箭頭,眉毛一皺:“此箭無毒!”
眾人頓時一愣,半晌才有人回過味來。
“怎……怎麼可能……”一名太醫拾起那隻箭簇,但見箭頭除了沾染了些汙血外,光潔如新,並無沾染過毒物的模樣。
“此物無毒,七殿下所中之毒必然是來自其他方麵。”夏瓔珞朗聲道,“來人,去將七殿下剛才喝過的藥取來。”
海公公也聽出事情好似有些出入,忙催促道:“都快著些,皇上還在等咱家的信兒呢。”
七皇子身邊的小廝將剛才的藥盞取來,送到夏瓔珞麵前。
夏瓔珞同時寫下一張藥方,命平兒親自去煎藥,然後她將那藥盞拿到眼前,頓了片刻突然‘咦’了一聲。
幾名太醫同時盯著她手中的藥盞。
“有毒!”
隨著夏瓔珞嘴裏吐出兩個字,剛才開藥的太醫‘噗通’一聲便跪在地上,“不是我,不是我啊!”
海公公上前踹了他一腳,“先抓起來,等咱家回了皇上再做計較!”
海公公帶著小內侍急匆匆的離去了,臨走時對夏瓔珞千叮嚀,萬囑咐,求她幫著照應著七皇子。
夏瓔珞自然應承下來。
但帳篷中無人看見,夏瓔珞在海公公離去後,將手中隱藏的一枚藥丸偷偷送入七皇子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