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南麵的雁城內,鳳夙蒙著麵紗坐在馬車內,順著青石板的街道往林家而去。宋荷鳶坐在一旁,手裏捧著茶盞,憂心忡忡。車子外邊突然傳來嘈雜聲,巨大的車軌仿佛碰到什麼東西,帶動著車身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鳳夙立刻睜開眼睛來,纖細素手挑開一旁披著的簾幔,道:“出了什麼事兒?”
四周圍著的百姓不驚好奇看著,裏麵的姑娘麵上遮著紗巾,烏黑的雲鬢間單單插著一支素白蘭花玉簪。那蘭花以白銀做蕊,碧玉做葉,一看就是價值不菲。何況那女子雖然未露出容貌,但光露出的一雙眼睛,就足以叫人迷醉。離此處不遠的高樓上的一位公子都下意識地落下目光,一時間有些呆愣,那女子膚若凝脂,手似柔夷,十分貌美。尤其是一雙清冷的眼眸,實在是令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就在這個時候,鳳夙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一般,突然轉過頭望向他。這位公子一下子羞紅了臉,鳳夙忍不住微微一笑,他愣了一下,隨後唇角也浮起一絲笑意來。坐在他對麵的公子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不禁打趣道:“林兄這是動心了?”
林子夕是林家的嫡長子,林家家富,卻一直希望有兒子可以走上官途。因而這林子夕自小就飽讀詩書,一心想考取功名。因而倒是未曾有婚配。何況,林家家大業大,卻也隻是尋常商賈之家,雖說掌握著雁城的藥材生意。可是這樣的身份,是配不上官家小姐的,若是平常的大戶人家小姐。這林子夕向來心高氣傲,自然是看不上的。沒想到這雁城諸位小姐都沒能入得了林子夕的眼睛,這一個素昧蒙麵的女子到是讓林子看上了眼。隻是,恐怕林子夕這一腔情意隻能空付流水了。
“趙兄何必取笑我。這樣的女子,怕是非富即貴,又豈是我能肖想的。”林子夕目光露在那輛馬車上,見方才問話的女子此刻已經下了馬車,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子,同樣的打扮,更加顯得貴氣逼人,舉手投足間不免有幾分華貴。這樣的教養,雁城內的女子們是望塵莫及的。林子夕忍不住搖了搖頭,麵色有些許惋惜。然而嘴上是這麼說,林子夕還是不免有些心動。
趙藺笑著道:“林兄此言差矣。我方才搖頭,乃是因為那女子已經嫁人為婦,林兄自然是沒機會了。不過那女子身後跟著的姑娘,林兄到是可以考慮。”
林子夕哈哈一笑:“趙兄莫取笑我了。”這趙藺是趙老爺的獨生子,趙趙昌向來不喜林家,千方百計地奪取林家的生意。不過兩家的小輩到是玩得甚好。隻是這種好也隻是浮於表麵。該提防的話總該是要提防的。
下麵鳳夙已經提著裙子踩著凳子,由青兒攙扶著下去。此時馬車前麵正躺著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閉著眼睛,鳳夙不禁皺起眉頭。四周的百姓看著,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覺得的這樣的美人就是皺眉都別有一番滋味。蔣白立刻上前來道:“小姐,這人死活賴著不走。屬下是不是將他給……”
後邊的話,蔣白並沒有說出口。他畢竟曾是土匪,對於敢擋事的人自然是殺了了事。何況這乞丐分明是故意找茬,偏生要躺倒他們的車輪下,實在是讓人厭惡。鳳夙立刻抬眼看著蔣白,眼神冰冷,蔣白頓時渾身冰涼。鳳夙這才笑了笑,將目光落到那乞丐身上,笑著道:“蔣白,將這人扶起來,送去醫館。”鳳夙看了眼不遠處的酒樓,道,“等著安頓好了,你再來酒樓尋我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