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楊煙感到一陣悲涼,曾經她也為東方望愛的死去活來,但是她恨他的冷漠,才會在三年前故意逃開,想引起他的注意,尋她回來,她一直堅定地認為他心裏麵也是愛她的,隻是他不善於表達也太習慣她在身側了,沒想到,他根本不當一回事,也從沒有派人尋她,過分的自以為是,讓高傲的再她也沒臉回去了。
“走,還想什麼?我們去吃烤魚吧。”宇文布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
楊煙呆滯地看著她們交握的手,沒由來的喉嚨裏湧起陣陣酸澀。
她討厭她,真的很討厭她,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奪走東方望的注意力,又攻占了她的心?
“對不起。”她輕輕地道,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啊?你說什麼?”宇文布回過頭來。
楊煙今天穿的是一件桃紅色的紗裙,自是木賞月派人給她們買回來的,質量很一般,款式也很簡單,為什麼她會覺得楊煙此刻猶如凡塵仙女?
“我說,你手裏的烤魚,單聞著就很香了。”楊煙笑了笑。
盤龍寨,溫泉池邊。
木賞月正閉目盤坐,調息運氣,四周的蛙蟲彼起此伏地叫鬧,忽然,一陣強勁的自身後掌風破空而來。
木賞月一驚,翻身騰空躲開,輕落於水麵上,一點,再提氣,躍上另一塊大石頭上。
“似乎沒有什麼力勁啊,傷口又裂開了。”隻見一名鶴發白眉的老者一身的白袍子,正立在他對麵的岩石上,撫須詢問。
“師傅?”木賞月驚喜地飛身上前。他的師傅從不願提名,不願求回報,也願為他們兄弟倆授武尋藥。,“徒兒讓你憂心了。”
說完,他便雙膝跪下,師傅再造之恩,他此生難忘。
“別動,這大禮我受不起。”
老者扶起他,順勢掀起他的衣裳細細打量,“這次出去。還是收獲頗大的,世界之大,到處臥虎藏龍,為師這次去了最南邊的山嶺,遇到一個砍柴人,他的背部也如你一樣傷,甚至更有過之,竟被他自己治好了,也是用了清泉草為主藥,還有一些其他很平常的藥材,但是清泉草要的數量很多,多到可以天天拿來泡澡,泡上七七四十九天,等這傷口周邊的死肉都泡軟了,割掉,再拿藥渣捂住,又要一直捂上,慢慢的就會好了。”
“師傅,這清泉草難找,也難種植,我看就作罷了,隻要能暫時止住血就行。”他就在等傷口不再裂開得那麼嚴重之時,就準備找東方望報仇,其他的,他沒再有心思管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老者一眼看穿他的心事。
“我答應了師傅三年內不找他,現在三年已過,師傅你就別說了,這個仇我是報定了。”
“唉,造孽啊……。”老者仰天長歎,半晌才沉重地說,“如果你執意如此,那麼你我師徒緣盡,自此不再往來。”
“為什麼?”木賞月握拳,青筋凸起,眼裏滿是不解,“到底是為什麼?!”
老者不語,原先撫著胡子的手早已垂下,隻是一徑的長歎,背過身子,似乎不敢麵對著他。
“師傅?!”
“師傅愧對你,其實我是東方望的爺爺——東方鶴。”
恍如晴天霹靂般,駭人的事實嚇得他連呼吸都停止了。
“我那孫子孤傲,武功又在你之上,為師最不願看見你們刀劍相見,才定下要你三年不許找他尋仇的約定,我以為我會點化你,走出傷痛,你這半生太苦了,做山賊是不得已而為之,即使你們不搶窮人,不劫幼,也是不對。我那孫子也是因為捍衛自己的東西,才不得已出手傷人,他的本意並不壞的,你又何必執意與他結仇?”
“你為什麼隱瞞我你就是東方鶴?”他咬牙切齒地問。
“為師也是不得已,否則,你豈容我親近?”東方鶴反問。
木賞月一拳打在石頭上,霎時血肉交錯,碎石橫飛。
是的,他絕對不會,但是現在,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最尊重的師傅原來就是仇人的爺爺,潛伏在他身邊,是可憐,還是嘲笑?
他奮起,如大鵬展翅,飛退東方鶴十幾丈遠,落到岸邊。
“師傅的再造之恩,我木賞月沒齒難忘,東方望的命我可以不要,但是請回去轉告他,三天之後,就我盤龍山最高的眺望崖上一見,有些恩怨,必須要我與他解決。”這一聲“師傅”已是最後一次叫了。
木賞月站的位置剛好有一片樹蔭,在他臉上覆了一層陰暗,東方鶴回過身,試圖觀察他的表情。卻看不出什麼來。
“賞月,算為師的求你,不要再去尋仇,我會想盡一切方法治好你的傷?”東方鶴懇求道,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三年的悉心教導,他早已把木賞月當成他的另一個孫子。
“請回去吧。”簡單的一句話,逐客的味道甚濃,也冷淡疏遠了幾分。
東方鶴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年過半百,他的心境也淡然寧靜許多,最大的心願也是希望他們這些年輕人少些爭鬥,和平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