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滅入了陰霾,深青色的天空裏,陽光再也無法破繭而出。
爾霏不舍的離開守護著她的狼群,尋著原路爾霏默默的走出樹林。
一柄竹傘,青衣若蓑的冷希,站在霏霏陰雨裏,不能名狀的驕傲和霸氣。在流動著草香的含著雨的風裏,翩躚而舞的袍衫;還有這催花的雨,揉碎了眼眸深處的冰意,濺濕他的薄袍,仿若依水而立的天神。那一雙泛著琥珀光的眸,含著細雨的殘煙輕照,淺淡如月,像是隻為她守候。
這是冷希!烈國裏朝廷權傾天下的男人!
一個權欲幾可熏天的男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
可惜,不是她的!!
這個男人再好,即使他有了無數的優點,一個缺點也沒有那又怎麼辦,始終不是屬於她的。
怎可能是她春夢覓處,小院遺世的良人!
不是!~
他腰下的玉帶是權勢,他身上的威儀是權力,他深眸的沉靜是權位,怎會是她長亭裏倚琴而歌的良人呢!
.........
而冷希呢,他也靜靜的垂眸,在想,什麼時候,他開始注意這個女人的?
在他眼裏爾霏隻是一個玩物,寵物,他豢養在身邊的豺狼.即使在屍血橫飛的戰場上,她曾經擋過衝向他的毒劍,他依然把她豢養在自己身邊,隻因為她始終忠實於他.沒有動情。
什麼時候起,開始注意她的穿著,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了她的喜好?耳縟目染間,一個不是女人的女人被他強行拉在床榻。那日,他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隻是他的意誌和他習慣於侵占的行為,讓他要占有這個眼睛裏從不卑怯的女人。
今天,當她如勁風般追逐著小狼,消隱於樹林的時候,他竟伸手探去,想抓住她。笑話,她隻是他撿到的一個被狼群養大的女人,憑什麼得到他如此的珍重?
她陰戾的眼,隻會讓人膽寒。那罩在青衫下的身軀,隻有在執刃而起的時候,才有生氣。眉不見春山含黛,腰不見含煙楊柳。斜月簾外,她就像是簾外的樹,不見憐惜半點濃情。
她尚不若殘花的酴迷,隻像是疾風中的草刃,寒夜裏銀屏如畫的銀行裏的星。
她也隻不過是自己的皇兄送給自己的禮物而已,沒必要太過於重視的。
強摟她入懷,唇懷著利刃般的鹹腥,蠻橫的衝撞著她的香津玉唇。隻當是一場酒醒殘夢,他不會為一個女人而迷惑,從來不會。
被這江南梨花煙雨打濕了的曲線,溫柔不了他冰冷的心;被這草香盅惑的迷亂,敲不開他重防下的理智;身體中溫熱的處感,觸碰不開他如霜刀般的堅韌。
已經抹上了煙雨的絲綢,在他的懷裏,已經滑開。爾霏冷如殘月的身體,就這樣展現在冷希的眼眸底下。
恍惚裏,看見這個女人淺淺的笑,就像是為她而生的聖山巔頂最聖潔純白的雪,在這一秒裏,乍現在他粗暴的眼底。
讓他一驚。
不自主的放開,竹傘也跌落在草裏,不見聲響。他卻能聽得見狀如擂鼓的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