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夏緋睡得並不算安穩,等醒來的時候天色尚早,看了眼床頭的掛鍾,大約也就睡了六個小時,她一動,就聽見身後人有些沙啞的嗓音:“還早,再睡會了。”聽那聲音似乎也並不沒有睡醒。
夏緋不語,身體確實困倦地厲害,但精神卻似乎已經清醒,仿佛一直等著早上的來臨,而且外麵……似乎格外安靜?
睡意算是徹底沒了。
夏緋從床上爬起來,腳還沒有沾地,那邊床鋪就突然有了動靜,轉眼間,一雙棉拖從身後被遞了上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男人聽上去似是不悅的嗓音:“寒從腳入,講多少遍你才能記住。”
“……有地毯。”
“那也不行。”
“……”
乖乖聽話把腳塞進拖鞋裏,夏緋難得有些感慨。
其實吧這個男人,以他這不坦率的別扭毒舌脾氣,他能對她表現出一種頗費心思的獨占欲,其實已經是一種很難得表現了吧。他所有的用在她身上的城府,更應該算是一種想讓她在意他的表現,雖然方法上的問題還需要深究,但是總的來說,這個看似可以掌控一切,甚至連小國王子都敢威脅的男人,會在她身上如此煞費苦心,其實也是由於心裏的不安吧?
因為害怕她不在意自己,所以努力讓自己在她麵前刷存在感。
一瞬間,仿佛福至心靈,夏緋莫名就想通了一些問題,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還是自昨天她生他氣後第一次認真地笑出聲,即使是傅霆鈞,都不由不明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可臉上卻不動聲色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誰知,小女人卻突然轉過頭看,定定望向他。身後的陽光逆光打量了她耳畔的發絲,金色的絨絨的,帶著幾分純真可愛,讓他有些忍不住想伸出手指再摸摸那軟發。
“傅霆鈞,”她唇畔的笑帶著幾分小狡黠,更確切地來說,是帶著幾分惡質的味道,“一直以來,”一直小手十分鄭重古怪地搭在了他的肩頭,她神色凝重可眼底卻有壓不住的發抖的笑意:“一直以來,爭寵辛苦了!”
“……”
爭寵?
夏緋的措辭和眼底的笑意讓男人不由蹙眉,對於爭寵這個詞彙的描述表示十分不悅,可一時之間卻又找不到什麼適合的詞語來替代,而且越是仔細想,就越發覺得這個詞簡直是合適無比,於是男人的臉色也愈發難看起來。
“夏緋。”男人麵如鍋底:“誰給你的膽子。”
夏緋挑眉,不僅不怕他反而笑得更歡了:“你啊,乖,好好爭寵,朕會記得好好寵愛你的哈哈。”嘴皮子雖然囂張,但夏緋還是很有危險意識地特意離開傅霆鈞身體三米遠才說了這話,在看著男人臉色陰鷙得可以滴出水來後,這才心情大好地哼著小曲鑽進了洗手間。可手指還沒碰到牙刷,另一隻手就已經十分“善解人意”地代勞將牙膏仔細擠在了牙刷上,用量適中,穩妥將牙刷塞回了夏緋手中。
夏緋一看鏡子裏映出的男人的麵孔,當即被嚇了一跳……“傅霆鈞你幹嘛?”這突然笑眯眯的是要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