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橡樹灣段雨竹的別墅的時候,家裏還沒有一個人。
鬆了一口氣的陸小陸趕快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朝著醫院趕去。
距離薄崢給她打電話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加上陸小陸還不知道薄崢今晚的手術進展得如何,她越發心急如焚。
腦子還有點昏昏沉沉的,額頭上麵的高溫還有點沒下去,但是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些橫衝直撞的衝動。
忍不住想到了厲承驍,陸小陸甩了甩腦子。
那個男人太過危險,她不該想的。
晚上十點鍾,醫院裏麵已經很安靜了。
陸小陸輕車熟路地來到重症監護室外麵。
單單隻是隔著玻璃看著薄崢的側臉,她就覺得無比的滿足。
想到之前薄崢說的那句想要見她,她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正在沉睡的薄崢就像是有所感應一樣,睜開雙眼偏過臉去。
剛好對上陸小陸彎成月牙兒的雙眼。
他的眸子凝了凝。
像是春雪初融,萬物複蘇。
然而隻是瞬間,他的眸子裏麵再次萬裏冰封。
陸小陸發現薄崢醒了,隔著玻璃朝他打招呼。
她多想,想走到他的身邊狠狠地握住他的手,將自己全身的力量全部都傳遞給他。
但是他剛剛做完手術,她沒有辦法進去。
隻能像是往常無數次一樣,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他俊美的側臉。
希望能夠稍微給他一點力量。
“抱歉,我回來晚了……”
知道薄崢聽不見,陸小陸還是輕輕地說了一聲。
說完鼻頭卻驀地酸了。
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她趕快笑了起來。
病房裏麵的薄崢看著陸小陸故作堅強的樣子,手指微微顫動。
但是隻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而已,就像是花光了他全部的力氣。
慢慢地,薄崢疲憊地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沉睡。
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麵的陸小陸終於忍不住了,捂住了自己的嘴低聲地啜泣了起來。
她想替他痛,就像是現在這樣,像是心髒被人捏住,像是每呼吸一下都伴隨著刻骨的疼痛。
但是她不能。
這段漫長的路,薄崢需要自己一個人走完。
走過了,他就能恢複往日的崢嶸,要是走不過……
不敢往下想,陸小陸咬住唇瓣,阻止了自己到了嘴邊的嗚咽。
“陸小姐?”
一個疑惑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沉溺在悲傷裏麵的陸小陸趕快掙紮著站起來,擦幹了眼淚,抱歉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護士。
“你都知道了?”護士愣愣地問。
陸小陸本來好不容擠出來的表情稍微僵硬。
不好的感覺在她的心中彌漫開來。
“……什麼?”她輕輕地問。
護士的雙眼裏閃過驚訝,好半天了才拉著陸小陸的手往一邊走去。
兩個人坐下之後,護士有點欲言又止。
陸小陸心裏麵的不安越發壯大。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我……可以的……”陸小陸說著,勉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