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個晚上。
無論是對於暮氏藥業來說,還是對於開著車,正在瘋狂逃命的黃星華而言。
黃星華原本是人民醫院的一個醫生。
從大學畢業就在人民醫院就職。
因為性格比較老實,不善於交際與拍馬屁。
所以二十多年過去了,每天依然是一個被使喚,需要跑來跑去,忙這忙那的基層醫生。
他眼睜睜地看著和自己一起進來的同事變成了領導,又跳到了更好的醫院。
也眼睜睜地看著原本是自己下屬的實習生,轉身一變,變成了自己的上司。
而他。
卻一直以來都在原地踏步,所謂的數十年如一日。
拿著那如同蝸牛般上升的工資。
承受著那同事不時傳來的異樣目光。
還要忍耐妻子的終日埋怨。
就連自己的兒子,也認為自己實在是一個沒有出息的人!
黃星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自己老老實實地工作,認認真真地對待每一個病人,為什麼還會變成到現在這樣的結局?
隨著時間的積累。
隨著自己的同事買上大房子,開上幾十萬甚至是幾百萬的車。
黃星華心中的怨氣終於爆發了。
而這一個爆發點,便是來自於一個男人的誘惑。
五百萬。
隻要不聲不響地讓一個病人死亡,並且將過錯全部歸結到醫院最新進的r7藥劑上。
他就能夠得到五百萬的錢。
他要花上大半輩子才能夠賺到的錢。
他心動了。
他已經受夠了現在的這種拮據窩囊生活。
所以在一個心肌梗塞的病人被送過來了之後,他非常隱秘地讓那個病人因為r7藥劑而意外死亡。
除非他親口承認,否則不會被發現任何的線索!
隻不過。
在看到了後麵又再次貼上來的一輛豐田之後,黃星華死死地踩下了油門。
對方雖然給了他錢,但是卻不想給他命!
“我不要死!我現在終於有錢了!我絕對不要死!”
黃星華赤紅著眼睛,已經呈現出了一副瘋狂的模樣。
而與此同時。
王動被帶入到了看守所中。
寧海市的看守所,就如同是一座正方形的堡壘,周圍全部都是高高的鐵柵欄。
帶有著高壓電。
其中四幢巨大的建築,彼此首尾相接,中間是一個諾大的操場。
現在雖然是晚上,但周圍的小太陽全部被打開著,如同白晝。
有不少人還在操場上進行除草。
王動的到來,顯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給我老實一點,不然的話有你好受的!麻痹的,真是麻煩,這麼晚竟然還有人進來!”
帶著王動進來的是一個矮個子的獄警。
啤酒肚,膀子極為粗壯。
正凶神惡煞地對王動罵罵咧咧道。
王動停下了腳步,轉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一想到這個世界上又有一個人因為他的緣故而死。
一想到那豔紅的番茄。
王動就感覺到有一股隱隱的暴戾在心中翻滾著。
那些曾經,很多很多,在硝煙中永遠定格了的臉。
那一塊又一塊,豎立在荒草地上的沒有名字的石碑。
就好像是放映的電影,在他的眼前卡帶。
隻有黑與白的世界。
卻是能夠聽到那撕心裂肺的怒吼。
莫名的。
王動想要聽到那那骨頭斷裂而發出的脆響。
這個欲·望,極快地升騰。
“操你媽的,聽到了沒……”
那個獄警沒有聽到王動的回應正打算去推他的時候,卻是看到了王動的眼睛。
陡然愣在了那裏。
汗毛炸立。
王動的眼睛散發著如同凶狼般幽綠色的光芒,虎視眈眈。
獄警忍不住想起了在哪個電影上見過的一句話。
——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後卻都隻是得到了兩個字。
吃人。
獄警絕對相信,這個男人的手中,有過無數的人命!
“你,你自己進去!老實一點!”
他怕了。
即便是在看守所,也有兩種人是他們這種獄警不敢欺負的。
一種是有社會地位的人。
尤其是一些有權勢再加上有錢的人。
他們認識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上司。
得罪了他們,那就等於是拿自己頭上的帽子開玩笑。
而另一種,就是那種窮凶極惡,手中有過無數人命的罪犯。
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同夥。
如果被知那些同夥知道自己的同伴受到了虐待。
那就等於說是給自己的生命平白無故地添上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