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先前那手提戰戟的武將應了一聲,提著大纛衝上前來往地上一丟,分明繡著一個“葛”字,不是葛嬰的大纛,又是誰的?
“葛嬰後邊招募四萬兵馬,我今一人殺入你軍中,如無人之境也,是而斬將奪旗,今日今時問你,降!還是不降!”
喜道眼前一黑,最後一股支撐他的精氣神也就此潰散掉,挺得筆直的腰板就像是沒了脊椎骨似得,先是躬了身子,然後才頹然跪下,艱澀無比的叫了一聲——“願降!”
原本還在遲疑的諸將見喜道跪地請降,心中那最後一絲堅持,也就此潰散。
看著跪在馬前的百十來武將,英布蔑視一笑:“我道爾等豪傑烈士,今日看隻不過土雞瓦狗罷了,報於主公軍中安定!”
“喏!”
身邊那手提大戟的戰將高聲應道。
武臣、陳嬰兩人可沒有英布這等本事,敢無視前方這些戰將,一直都縮在大軍隊列後,直到看到了所有的人都跪地以後,這才在一幹親兵將領的簇擁下走上前來受降。
西城樓邊上,城外軍營大亂的消息自然是如何都遮掩不住的,淮陰城樓上下的兵士都不敢有半點動作,在聽說是城中正在操辦婚宴的左令尹大人發動兵變以後,城樓上的守將更加不敢亂動,隻管大開城樓,遣散了手底下的材官。
然後他卻沒有注意到,在西城門口邊上入城的位置,有一家酒肆二樓靠近窗口的位置,一直都有一個年輕人臨窗眺望,時不時暗自搖頭,時不時又微微點頭。
到後來軍中戰吼聲停下來的時候,這年輕人把一雙腳搭在窗口上,迎著漫天的夕陽淺斟慢酌,最後隨著酒氣吐出幾個字:“不錯,這趙元傳檄而定八百裏,今日這一招做得好,西門大開,卻沒有一路兵馬能衝出軍營來救葛嬰,耶耶的,還叫我在西門幫他殺幾個人;這小子真陰損,故意將了耶耶一軍。這樣一來,耶耶就不好開口問他討要過多的軍械鎧甲,人言趙砍頭奸詐,果真如此啊!”
這時候,大隊的兵馬從西門外走進程中來,項羽看到為首一人是趙元麾下大將英布,便把腳從窗口邊上收了回來,端著酒樽斜斜靠在窗口邊上看著下邊兵馬路過,直奔趙元府邸而去。
英布領著兵馬進城,總覺得渾身上下有些奇怪的感覺,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個星眉劍目的年輕人端著酒樽,立在窗口正看著大軍路過。
說來卻是怪了,不管什麼樣的人,看到大軍路過,尤其是自己現在渾身是血的模樣,居然沒有絲毫害怕,反而還一臉興致的味道。
“此人真乃不凡。”英布心中暗自想到,便留了心,打算等去趙元哪裏複命回來以後,過來與這人結交一二。
曆史總是這麼驚人的相似,不管趙元如何攪亂曆史的規矩,英布看項羽就是這麼順眼,項羽看英布也一樣覺得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