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多久沒見了,憔悴了……這個男人,原來也是脆弱的,原來也會為情苦惱,所以他出現在她的房間裏,為了給她一點溫暖,為了能在夢裏也可以抱著她。
雷紅天澤,你終於來了。
傻瓜……你怎麼可以來呢?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踏上這片土地,他們就是敵人,難道沒有為自己的安危好好想一想嗎?
紅箏的淚水已經抑製不住,順著眼角滴落在床榻之上,她想伸手去擁抱雷紅天澤,可是她怕這一伸手,會驚醒這個男人,然後……然後他就逃跑了。
你在這裏,真好!
聽到抽泣聲的雷紅天澤在夢中依稀感覺到了不安,他緊皺著眉頭,漸漸醒來,卻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一隻柔荑輕輕地蓋在他的眼睛上。
“不要醒來……求你,不要醒來……”紅箏的聲音帶著哭腔,像是一種乞求。
這的確是乞求,因為在雷紅天澤醒來的那一刻,他們就是敵人。
這是多寶貴的時刻,以後怕是沒有這樣的機會再在一起,所以,不要讓夢醒得太快。
雷紅天澤的手輕輕地抓住紅箏的手,開口道:“我沒有醒來,還在夢中。昨夜我已經看了你一夜,所以不睜開眼睛沒關係,因為我已經牢牢地記住你現在的樣子。知道我為什麼來嗎?我聽說你病了,所以必須我得來,告訴你,我也病了,從你走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病了,我胸腔裏的那顆心不見了……”
紅箏的手顫抖著,淚水洶湧而至,她壓抑著自己的哭聲,最終,崩潰在雷紅天澤的胸膛裏。
這一刻,寧願就這麼死掉。
“你……為什麼要生病呢?在厘牟國的時候還沒病夠嗎?要讓我一直這麼擔心嗎?難道你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心髒,你一旦生病,我就會跟著不舒服,你的後背涼了,我的胸膛也會沒有溫暖。”雷紅天澤將紅箏牢牢地抱住,讓她在他的胸膛裏好好哭泣。
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
“跟我回厘牟國吧!”雷紅天澤的聲音裏盡是堅決的口吻,“做我的妃子,做我雷紅天澤今生唯一的妃子,此後,不再過問戰場,不再沾染生死,做一個平凡的女人,為我生兒育女……”
紅箏從哭泣中抬起了頭,她的眼睛對上了雷紅天澤同樣哭泣的眼睛,突然間,她推開了雷紅天澤,手從枕下摸出了她的烏金鋼鞭,與雷紅天澤對峙起來。
隻因他睜開了眼睛,擊碎了這一場夢,此時,他們的身份回歸,是敵人。
“不如,你此刻殺了我。”雷紅天澤用手支起了上半身,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慵懶,甚至有些自嘲,“我是自討苦吃,這樣的結果我在來玲瓏國之前就已經想過了,與其在厘牟國因為想你而死,還不如在有你存在的土地上,死在你的手裏來得痛快。”
“廢話少說,你知道我們現在的立場,我是玲瓏國的將軍,我會將你拿下的!”紅箏的口吻堅定,握著鋼鞭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我沒有反抗的打算,你就把我綁了去見卞弩卡,我會親口對他說我們倆的事,如果他願意,我會以厘牟國的君王身份向他提親,爭取兩國聯姻。”
“你瘋了!”紅箏杏目圓睜,恨恨地從嘴裏擠出這句話。
雷紅天澤啞笑,搖了搖頭,“我是瘋了,紅箏,你看我也病得不輕吧?過來抱抱我吧!做你一直想做的,過來……讓我也抱抱你!”
“滾!”紅箏咬緊下唇。
眼前的男人如鬼魅般誘惑著她的理智,那是如毒蛇般纏繞心房的痛苦啊!
正在他們對峙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來,伴隨著榮離的聲音,“阿姐!阿姐?你還在睡嗎?我可以進來嗎?”
榮離?紅箏大驚失色,一下子慌了手腳,她扔掉了手中的鋼鞭,急忙揚起被子,將雷紅天澤藏在了被子底下,揚言威脅道:“不準出聲,不然我就真的殺了你!”
帷帳被放了下來,這時,紅箏才開口回應屋外的弟弟,“進來吧!”
門被輕輕地推來,榮離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阿姐,今天覺得怎麼樣?”榮離走至床邊,想撩開帷幔看看姐姐。
紅箏急忙開口製止弟弟,“別!我……我還沒梳妝。”
榮離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即放了下來,他笑道:“難怪阿爹說你是女兒心事,我阿姐不讓人看見還未梳妝的模樣,連我這弟弟也不能看,看來,阿姐的精神是好了不少。”
“我也覺得我已無大礙。”紅箏隨口回答著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