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瞳孔天生感受不到顏色,所謂的色盲,所以一切都是灰的。徘徊在暗黑裏,從沒想過要走出去,對於光亮,早已閉上了眼。
我的雙手,能感觸到皮膚的每一個毛孔,動手時從不會顫抖,它的存在讓我相信我不再有感情,它的完美造就了無數件收藏品。
我的孤獨,它能輕易吞噬殘缺的理智,啊!!!冷靜?哈哈,那是為了更好的殺死你!!!我的手,從來沒有失誤,你在享受那過程?是刀刃割破喉嚨的觸感還是剝下臉上皮膚的顫慫、別怕,我因為愛你、所以才要殺死你,這樣、誰都不能搶走你!誰,都不能!
可是,孤獨、孤獨、好孤獨......
“啊!”隨著鬧鈴的脆響,那陣噩夢也隨之而散,“又是那個夢、、、”
我叫沈陰,二十二歲,最近一直在作著一個很真實的夢,夢見自己色盲,夢見自己有著雙完美的手,夢見自己孤獨、這些也就是我真實存在的,但是、、、還夢見了我殺了很多人,那些血、好像真的可以聞見腥味。
我的生活很平靜,一切靜靜的流逝,沒有發生過什麼難忘的記憶。我討厭說話,喜歡聽鍾表走動時發出的滴答聲,喜歡打開水龍頭、看著水流慢慢流淌,喜歡看恐怖片、喜歡看人死之前放大的瞳孔。
上個月發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母親好像外遇了,記得當時父親情緒很激動,他們吵的很凶。那時,父親拿著刀在縮在牆角的母親頭上比劃了好幾下,他的瞳孔被憤怒充斥著,我可以看得出來,隻要稍微再有一點激動,那把刀就會落下。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的內心竟然有一點向往,人死之前的瞳孔,真的是很想看看。父親手中的刀最終還是沒有落下。之後母親離開了,帶走了屬於她的衣物和財產。
記得父親在那之後的幾天一直整天熏酒,他手中的那把刀一直緊捏著從未放下過。有一次醉醺醺的他告訴我:“你記著,要留下心愛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她,這樣、誰都搶不走她了......”我想,我記下了。
之後我搬了出來,他怕傷害到我。之後沒過多久、、、得到了他自殺的消息。遺憾的是,沒能看到他最後一眼,父親是我這輩子最尊重的人,在年少的記憶中,全是他。除去不舍,當然還有對沒看到他死前瞳孔的惋惜。
現在,突然感覺世界上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孤獨的讓人害怕。冰冷的屋子裏,不再有別的活物,時常靜靜的、隻有鍾表走動時發出的聲響。
我需要些時間來接受這突然的變化,把自己鎖在了家裏,父親留下的遺產夠自己活著了,這也就是他留給我的東西,當然還有那句話。
我開始反複假想著,當時父親自殺時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為了驗證自己的假想,為之付出行動。
然後,我訂購了一整套手術刀,開始在家模擬父親自殺時的情形。
對著鏡子,默默的看著反射出的自己,好像那個自己就是父親。那是第一次顫抖,手術刀好像隨時會脫手而出,我拚了命的抓緊它,看著手術刀離自己脖子越來越近、、、皮膚已經能感觸到刀鋒所發出的寒意,有點發麻有點驚悚,這就是死亡的威脅嗎?
那種心情為什麼是恐怯與興奮並存著的?我已經深深的陷入到這種誘惑中,刀片離皮膚越來越近,漸漸沒入進去...貪婪的享受著鏡子中放大的瞳孔,真的比想象中的還要美、、、
“啊!!!”隨著痛楚的到來,也隨之驚醒了過來。脖子上的皮膚已經被淺淺的劃出一道口子,突然一陣冷汗流下,要知道,剛才剛才癡迷出神時真的離死亡很近。隻要再遲疑一下,就會像父親一樣死去。
嚇的扔下了手中的刀,靠在牆角大口大口的呼著氣,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沒想到死亡的威脅就算是我也會害怕。
我想,已經完全對這種感覺著迷了。還有父親的那句話“要留下心愛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她,這樣、誰都搶不走她了......”
父親的話卻沒有實現,終於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來贖回那次的失誤。
父親的遺願,要幫他實現。
似乎,終於找到目標了。完美的雙手,接下來,幫我實現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