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坐在鏡下梳妝,流水似的頭發被高高挽起,挽成了一個異常美麗的發鬢。
以前她嫁獨孤羽的時候,馨兒沒有資格替她挽鬢,現在她嫁莫君飛,地位比莫君風高了,有資格決定替自己梳妝的人了,可是馨兒卻不在了。
現在提起獨孤羽,她的心還是痛的不行。
她不是一個輕易投入感情的人,但是一旦投入了,便是用自己的生命在付出,至死則以。
門外的喜樂聲很喜慶。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伸手捏了自己的臉頰,努力拿捏出一個笑來。
黎斐要主持她的婚禮,她不能讓黎斐看到自己不開心的樣子。
坊間傳眼,烈女不嫁二夫,但她黎月然本就不是什麼烈女,她現在隻是一個因為仇恨不擇手段的人而已。
她走出門外,外麵的陽光很刺眼,她微微合上了雙眸。
莫君風騎在馬上,看著月然一步步的朝自己走過來,紅色頭紗下的容顏是如此的美麗。
莫君飛突然就感覺的一陣欣喜湧上心頭。
那個女子要成為自己的妻子了。
他起身下馬,走到月然身邊,要扶著她進轎子。
月然沒有拒絕,既然嫁給他了,那就要接受他的親近。
月然離喜轎愈來愈近了。
那喜樂也奏的愈發大聲了。
身邊突然就傳來兵器交接的聲音。
月然突然就愣住了,抬頭一看,遠處陽光燦爛的地方,獨孤羽一身玄色衣袍的站在那。
幾天不見,他憔悴了好多。
月然可以明顯感覺的莫君風攙著自己的雙手緊了緊。
她垂下了眉,坐進了喜轎。
剛進入的一霎那,轎簾突然就碎了,紅色的絲綢,飄飄灑灑的,落了一地。
獨孤羽手持著劍站在她麵前,衣襟紛飛。
他低頭看著她,聲音嘶啞。
“月兒,跟我走。”
月然沒有抬頭,隻覺得他的聲音就漂浮在自己的頭頂,像千斤的柳絮。
獨孤羽手中的劍無力的垂下了。
他就站在心愛的人麵前。
卻連伸手觸摸她的勇氣都沒有。
月然聽到了劍刺進血肉中的聲音。
她驚愕的抬起頭,便看到了獨孤羽胸前那泛著血絲的劍刃。
莫君風在獨孤羽的身後,他的劍深深刺穿了獨孤羽的胸膛。
血從獨孤羽的胸前落下,可在玄色衣袍的掩映下,絲毫也看不出來。
獨孤羽一聲不響,連一絲聲音也沒有。
他隻是靜靜地望著月然,額頭上泛出了豆大的汗珠。
月然狠狠的攥住了雙手,望著獨孤羽,大紅喜袍下的身體顫抖不已。
獨孤羽看著月然,突然苦笑了一聲,身體突然向前傾,抱住了月然。
劍從身體內拔出,鮮血洶湧而出。
染紅了月然的大紅喜袍。
月然就這樣呆呆的抱著他,聽著他逐漸微弱的呼吸聲,大腦空白一片。
她突然在莫君風的身後看到了靈兒的身影。
一身紫衣,絢麗至極。
她看著靈兒用手中鋒利的兵器刺透莫君風的身體。
看著鮮血濺了一地。
她死死的抱著獨孤羽,之到靈兒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句,“黎月然,你真的想讓師兄死在你的手裏不成?”
她抱著獨孤羽的手鬆了一鬆,靈兒便把獨孤羽帶走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手中還殘留著獨孤羽溫熱的鮮血。
整個大婚之地,血腥一片。
很快黎斐得到消息帶著好多人過來了,他派人把莫君風送去救治,然後過來安慰了月然幾句,便讓下人帶月然到莫君風的府邸。
月然一言不發,就像一個傀儡一樣,任由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