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爭吵(2 / 2)

“是我胡說,還是你不敢承認?!”穆延卿神色激動,雙手握拳打在桌上,震得茶果杯盞淩亂,一個圓滾滾的蘋果左右晃蕩兩下,還是認命的掉落在地上,沿著光滑地麵滾在依依的腳邊。

依依隻覺那蘋果仿佛一塊巨石砸在她的腳上,她覺得疼痛卻不能呼喊。穆延卿簡直在胡鬧,她與顧越澤隻見過寥寥幾麵,何來傾心?!

她不想與穆延卿爭吵,耐著性子解釋:“你真的誤會了,我對越王隻有感恩之意,絕無男女之情。我不曉得你是從哪裏聽過來的閑言碎語,可是我行得正坐得端,我與他清清白白,你莫要再胡說!”

穆延卿卻是不聽,他的目光狠狠盯著依依,仿佛被人背叛一般怒氣蓬薄:“你雖有他無男女之情,可是你能保證他對你無情愛之意嗎?你原本就出身風塵,勾人的把戲自然輕車熟路。越王再英武也是個男人,那日他抱你回來,你們已有肌膚之親,他被你迷倒也是長情。如今看來,我恐怕要識相得再將你拱手讓給他了!”

這話說得實在過分,依依氣得發抖,指著他道:“穆延卿你不要以為你是太子就可以隨意血口噴人!我雖出身風塵,可是賣藝不賣身,你憑什麼這樣侮辱我?!越王被我迷倒與我何幹,我天生就是這副麵相,難不成要自毀容貌成全你的心思。再說……”

依依冷笑:“即便我願意成全你的心思自毀容貌,到那時,太子還會心心念念的堅持帶我回楚國嗎?太子看似癡情如許,難道不是因為我這副麵相嗎?”

這也是極狠的話,說完兩人都沉默了,屋中一時間安靜得如同冬日雪夜,連落雪聲也清晰可聽。

依依與穆延卿隔桌而坐,麵上卻冷若冰霜。江莫進來提醒穆延卿參加晚宴之事,察覺到氣氛不對,十分聰明的掩聲退了出去。

窗外夕陽光影漸漸消散,灰白天空中夜幕即將升起,遠處前殿內絲竹之聲若影若現,想來宴會快要開始。

穆延卿此時卻隻端坐在黑漆紫檀木的桌邊,定定望著那早已涼透的茶出神,默不作聲。

那茶許是泡得久,已隱隱浮了一層茶鏽,沾在瓷白的茶杯內,仿佛美人麵上的黑痣,無端毀了傾城風景。

依依陪他坐著,也不說話,隻覺心中委屈。他從來不曾對她有過片刻的疾言厲色,如今竟為了一件空穴來風之事與她糾纏,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可她不能對他發作,他是穆延卿,是楚國的太子,是身份尊貴之人。她想,或許他自小養尊處優慣了,所以他認定是他的東西,旁人半點也觸碰不得。

比如依依,他早已認定了依依是他的女人,不管依依願不願意,在外麵,她已經被貼上的他的女人的標簽,所以即便現在宮中的侍女奴才看她的眼神曖昧,她也隻能默默承受,有苦難言。

她利用過穆延卿,所以覺得虧欠了她。可是她好歹是一個人,她有思想有靈魂,不能隨意任人饋贈。

穆延卿雖然是一個唐唐君子,可是不夠尊重她。她覺得很生氣。可是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急得將生氣也拋諸腦後了。

她突然想起來,白蘊棠來越國了。

不管白蘊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她都要做好完全之策,北宋那個地方,雖是她的故鄉,她生長的地方,可是那裏有太多痛苦的回憶,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白蘊棠,她也不想再見了。

眼見外頭的夜越來越深,越王遣來催促依依的奴才都被江莫攔在了外頭,依依心急如焚,不想再與他浪費時間。

她站起來,穆色道:“既然你不信我,我多解釋也無意。越王已經派人三番五次來請,你貴為一國太子,去與不去無傷大雅,越王也不會將你如何。可是我隻是一介平民,不敢隨意拿性命開玩笑。今日你我有此一吵,再同去恐不方便,依依先行一步。”

“等等!”

穆延卿站起來,自懷中掏出一方木盒,約有兩三寸長,油了透亮的紅漆,上頭雕刻著精致芙蓉花,花蕊點了金漆,栩栩如生。

依依麵露疑色,穆延卿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喉嚨道:“前幾日出去逛了逛,無意中看到,覺得十分適合你便買了。方才一番話是我氣昏了頭胡言亂語,你不要介意,這個……就算是賠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