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梅開二度(1 / 2)

一天後,丘石全身是血,倒在了將軍府的門口,手中緊緊握著的,是一個小巧的琉璃瓶,是依依救命的解藥。

服下後的第二天,依依總算是醒了。微微睜眼,卻被自窗外投射進來的光刺得很是頭痛。又潤了潤眼睛,方才覺得好了些。

她的床頭,白蘊棠正靠在床邊休息,他胡子拉渣形容憔悴,倒不是依依見慣的風流瀟灑。

她睡了太久,方才醒過來,腦中有些空白,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碧影端藥進來,見依依醒了,很是驚喜,忙上前關切詢問:“夫人總算是醒了,奴婢們好生擔憂。夫人感覺如何,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這一叫,自然吵醒了白蘊棠。他匆忙睜眼,迷茫的看著依依,長久,恍惚道:“你終於醒了。”

似是一顆心被高高懸起,如今見她安然,總算可以放下。他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的溫度,滿足的歎息一聲:“依依,你終於醒了。”

碧影歡喜的將依依扶坐起,邊喂藥邊道:“夫人昏迷這幾日,將軍衣不解帶照顧著,夜裏夫人昏昏沉沉隻哭喊著痛,可急壞了將軍,在床頭切切哄著,恨不得替夫人受了這份苦楚才好!”

依依看白蘊棠一眼,又抿了一口藥,那藥甚苦,依依眉頭皺起,小臉苦巴巴的很是嫌棄,便推開了不願再喝。

白蘊棠原本被依依看得又些窘迫,又見依依不願喝藥,便朝外頭喊道:“玲瓏!”

玲瓏答應著進來了,白蘊棠便道:“去我的墨染閣,將前幾日王大人送來的蜜餞拿過來。”

玲瓏稱了聲“是”,便出了門。

碧影將藥端出去熱著,等玲瓏取來蜜餞。

於是房中,便隻剩下依依與白蘊棠二人。

依依初醒,身子還很虛弱,靠了一會兒便要躺下,又忽然想起那日丘石為了救她,生生挨了一刀,便關切道:“丘侍衛如何了,那日他替我受了一刀,可有大礙。”

丘石原本無礙,可後來為了給依依找解藥,受了重傷,如今同依依一樣,正躺在床上休養。白蘊棠怕依依擔心,便道:“他無礙,隻是些皮肉上,如今上了藥,已好了大半。”

依依聞言終是放下心來,見白蘊棠如今不修邊幅發絲淩亂,便道:“這幾日辛苦將軍了,如今我也醒了,將軍快回去休息罷。”

白蘊棠卻是沒有回去,而是掀開被子也躺了進去,小心翼翼不碰著依依的傷口,又替她蓋好了被子,道:“墨染閣太遠,我走不回去,借著你的床休息也是一樣的。”

“這……”依依為難:“我如今病著……”

白蘊棠自被中握住了依依的手,安慰道:“放心,我會小心的,不會碰到你。”

依依無奈,隻得由著他去了。白蘊棠閉了眼,呼吸漸漸深沉,想必是睡著了。依依睡了太久,如今剛醒了無睡意,便偏著頭,看著白蘊棠。

想起碧影的話來,原來這幾日,他都守在她身邊。依依在腦中想象著他照顧她的畫麵,不禁有些好笑。想他堂堂一個大將軍,哪裏會照顧人呢,不過是笨手笨腳跟著添亂罷了。

又仔細看著他,隻可惜自己當時昏迷,不曾看到過他的樣子,否則,定然十分歡喜。

她淺笑著,用手描摹著他的樣子,卻被他握住。他的聲音有絲絲的疲憊,夾雜著濃濃歡喜:“我今日不好看,你莫要看太多了。”

依依離他近了近,吃吃笑著:“你這個樣子我不曾見過,隻覺得難得,不覺得難看。”

他默了,許久,似是隱忍般開口:“依依,我想抱你。可是我怕弄疼你。”

依依便又近了近,伸手環住他:“那便我來抱你吧。”

他歡喜:“好。”

他與她之間,難得如此溫情。她想,也許是因為她救了他。她不曉得這樣,能否與他心中對她的恨相互抵消,可是無論如何,他如今,對她也是愛護的。

白蘊棠忽然沒了睡意,單手支頭,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依依的頭發,忽然問道:“依依,你為什麼要救我。”

原本以為,此時此刻,依依定會說出一些令人眼紅心跳的情話來。可是白蘊棠高估依依了,因為依依想了一想,義正嚴詞道:“你危在旦夕,我既看到了,自然是要救了,即便不是你,是個乞丐叫花子,我也是會救的。”

白蘊棠的臉綠了綠,不可置信道:“乞丐叫花子?”

“嗯。”依依肯定:“到底是一條命,不分貴賤,哪裏有不救的道理。”

白蘊棠聞言哭笑不得,低頭輕輕吻了她的額頭,有些些無奈:“依依,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依依有些害羞,縮了縮脖子,將臉埋進被子裏,竊竊歡喜。

卻是突然有人衝進房中,一臉喜色,如同夏日裏開得鮮豔的芍藥花,濃烈奪目。她進來拜了一拜,歡歡喜喜高聲道:“將軍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