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節64 困獸(3 / 3)

“團座,我得提醒您,白天已經得罪虞嘯卿了。現在,橫瀾山那邊將進犯之敵全數殲滅。你覺得虞嘯卿會怎麼看你。我知道,你想說國人最愛安逸,放幾個日軍過來,大家就不再感到安全了。可是您想過沒有,虞嘯卿需要用他的戰功去他的上峰那兒謀取物資,你這種做法會讓他很難向上麵交代。他的交代困難了,你覺得我們會好受嗎?還是你覺得,虞大鐵血是個喜歡聽高談闊論的主兒?他要的是戰功,是一槍一刀拚殺出來的戰功。”

死啦死啦沒有說話,因為殘影說的,正是他想的。

煩啦們沉默了,這像死啦死啦幹的事兒,但關鍵是,殘影把虞嘯卿扯了進來。

“當然了,如果你能保證虞嘯卿不會因此遷怒整個川軍團,我無話可說。”然後,殘影沉默了,死啦死啦依然還是沉默。他就像個賭徒,一定要要知道自己的結果。

他不再理任何,像個看農忙的閑人一樣看著那幫掘壕的土豆——他們現在倒成了陣地上最忙的人。

校正過的日軍步炮開始第二輪射擊,已經對祭旗坡陣地形成壓力。

已經入夜,炮彈零星地在兩岸爆炸,那更近襲擾而非壓製。這邊的三挺重機槍在夜色中盲射還擊,空空空,通通通。射擊的人又變成了木匠。

也不知道誰在嚷嚷:“獸醫,你有生意!”

老頭子便背著他的三個醫藥箱。沿著剛挖出來的簡易壕貓腰過去。

新丁們還像土拔鼠一樣,在把壕溝挖得再深更深,炮彈雖然是零星的,卻讓他們有一種想鑽入地底的感覺。老炮灰們去躲懶了,他們窩作一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有點兒鬱悶。

迷龍不知從哪弄到的煙絲,包了枝喇叭筒,人渣們輪換著抽。

川軍團有了傷亡,因為這裏有幾百個不喊趴下就不會趴下的鄉下大哥。並且總覺得再跑多兩步就能跑贏炮彈。

腳下的日軍仍然活著。他們的主要的成就是把散兵坑連成了簡易戰壕,川軍團的大部分人擅長的是掘土而非打仗。

殘影和阿譯還有死啦死啦他們在一起,作為川軍團的三位校官,無論如何都要表現出不同的地方。他沒學會行軍打仗,擅長的是單兵的相殺,於是在交通壕裏,他隻能做著把死啦死啦交代下來的事吩咐給其他人的行動。

不辣說:“老子拿繩子吊一箱炸藥下去怎樣?”

煩啦讓他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就算你吊下去,也一早被他打爆啦。”

蛇屁股提議:“不給他們飯吃,餓死他們。”

迷龍說:“如果老子的機槍現在在江灘上,堵著不讓他們進林子,非得餓死他們。可老子現在在這兒。”

喪門星問:“團長他想啥呢?影子說的很清楚了,他怎麼就不擔心?”

克虜伯說完“不知道”繼續睡覺。

煙遞到煩啦的手上,煩啦拿著猶豫了一會兒,想是否要由一個不吸煙的瘸子變作吸煙的瘸子,他被人猛踢了一腳,煙掉在地上,他惱火地轉身罵道:“你臉上生的是雞眼嗎?”

那邊比他更火爆,猛推了一把,讓煩啦還沒站穩就又摔在地上,這回他看清那家夥是誰了,於是也明白了他這樣粗暴的理由——他是對這裏一群從沒好氣的何書光。

“如果不是在前沿我會拿鞭子抽你。你們團長呢?”

煩啦看清他身後是誰也就徹底放棄了再強一下的想法,是虞嘯卿、唐基和他的親衛。同時心裏也想到了殘影的話,這讓他更加緊張。

“在檢查交通壕。”

何書光簡短地說:“帶路。”

煩啦真不想跟著他們去,轉身對身邊的狗友們說“快帶路”,可是他的狗友們都閃在一邊,恨不得把自己在壕壁上貼成畫兒,好讓那幾個一臉烏雲的家夥通過。

何書光一把將準備走過去抓一個狗友回來的煩啦拽到自己身後的虞嘯卿身前,然後再一次說,“帶路。”

唐基招呼阿譯,“林督導,一起過來。”

於是阿譯也隻好跟著。煩啦老實地帶路,聽著何書光在身後輕聲咒罵:“這打的是什麼鬼仗?”

虞嘯卿和天老爺合作,粉碎了日軍攻勢後便來視察祭旗坡。

原來答應死啦死啦他們的補給有點兒縮水,幾個擲彈筒,幾挺輕機槍,又一個半死不活的壯丁連,對一個整天沒派上任何用場的炮灰團來說,他可算一言九鼎地遵守了諾言,可虞嘯卿跑這一趟不是為了表現他的信諾,瞎子都看得出,他來找麻煩。

躲在一邊沒有跟去的人渣們相互對視一眼,他們想到了殘影的話,接著又想到了白天砍掉自己弟弟的虞嘯卿的瘋狂,還有他的無助。

不辣說:“出麻煩嘍,團座怎麼就麼聽影子的話呢?”

迷龍眉頭皺的緊緊的,他不喜歡表露自己感情,可現在就算克虜伯也看的出來他的擔憂——如果克虜伯現在醒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