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忽然間我心頭一動，那股被審視的感覺又回來了。
不過這一次，那道能量隻是在我身上掃過一下就遠去了，沒有停留，空間頓時起了變化，身邊的人們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
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悄悄向後退了退，遠離了那道門，緊接著那道門就打開了。
門後似乎有霧氣阻隔，什麼都看不真切。
不帶感情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往生者，行。”
聲音之中似乎蘊藏著不知名的力量，受到這聲音感召，我心裏生出一陣衝動，想要去到門後，好像過去之後就能解脫了。
而在我身邊，整個鎮子上的“人”，已經一個個從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來，如同接受了什麼指令一般，自發地排成隊列，向著門口湧了過去。
跟上去，還是留下來，這是個問題。
這裏我隻走了一條路，但是在我走過的時候，能看到旁邊延展過去的分叉路段，像蜘蛛網一樣四麵八方，通向不知道哪裏。
如果這些魂體不是全部都受到那個聲音的感召出現的話，說不定我要找的其實還在那些巷子裏麵等著我，但錯過這一次去到那扇門的機會的話，下一次開放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進來之前，吳亦銘和小白的魂燈雖然還沒有完全熄滅，可原本安安靜靜燃燒的燈芯卻像是接不上火一樣，飄飄搖搖，分明是極其危險的狀況。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現在已經完全死掉成了靈體，曾經小白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是會有所感應的，這一次卻是什麼感覺都沒有，我伸手摸向心髒的位置，那裏空空蕩蕩，已經沒有再跳動了。
死去的感覺，就是這樣，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我無來由一陣心酸，眼裏幾乎要有眼淚流出來，我伸手摸上眼眶，卻是幹幹的，什麼都沒有。
這樣一個心神動搖，我腦海之中也被灌輸了這樣一個命令：跟上去。
我心底還有猶豫，腳下的步子卻是不受我自己的控製，聽話地彙入人群之中，和他們一起緩慢無聲地朝著大門前進。
越來越近，當我發現自己無法控製身體的行為之後，也就順勢放棄了探索那些巷子的念頭。
雖然不明白這個意誌是來自於誰，又是怎麼灌輸給我的，但我卻能感受到，整個鎮子都被這個觀念籠罩了。
放棄了抵抗的想法之後，我的身體好像又恢複了自己的掌控，我轉頭仔細打量了下在我周圍的那些人，卻發現他們的眼裏也都是一片空茫，顯然也是被那股意誌左右了思想。
門後的霧氣一直沒有散去，就算已經走了進去，也隻堪堪能看見自己身邊十幾厘米的空間，連一同進來的人也都不知道哪裏去了。
“殷果然，殷果然......”
我走著走著，耳邊突然響起了呼喚我的聲音。
“果果，果果。”
不止一個人在喊我，這樣的稱呼，也不像是陌生人會喊出來的。
“誰？誰在喊我？”
我猛然一驚，下意識地就想喊出吳亦銘的名字，可再一聽，卻是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