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嫣然憤然拉住他的衣袖,“燕弘,你給我說清楚!”
燕弘被拉得身子往後搖晃了一會兒,“娘娘,我如今已經是個盲人了,我什麼也不知道。”
紀嫣然突然很氣憤,“那你為何要在林州城假扮賀蘭欺騙於我?你明明知道賀蘭對我來說很重要!”
燕弘愣了愣,“娘娘,你還記得我要找的那個姑娘麼?”
紀嫣然咬了咬牙,放軟了語氣,“記得,你找到她了嗎?”
燕弘突然啟唇一笑,“嗯,找到了。”
紀嫣然糾結的蹙著眉心,他能找到他喜歡的女子她自然會替他開心,隻是他當初偽裝賀蘭又抱著什麼目的?
賀蘭現在在哪兒?他到底是生是死?
這些對她來說很重要的!
“燕弘,你能找到她我很替你開心,隻是我好想知道關於賀蘭的消息,你能告訴我麼。”
燕弘搖了搖頭,“娘娘,燕弘到現在才明白,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真的,早知今日,還不如不知道。”
紀嫣然皺了皺眉,不解,“你什麼意思?”
燕弘輕笑一聲,聲音有些蒼涼,“沒事,隻是我瞎了,我永遠也看不見那雙讓人驚豔的眼睛了。”
“不過也好,她永遠在我心裏,我心裏記著就行。”
紀嫣然心下恍惚,“燕弘,你要去哪兒?”
燕弘擺了擺手,“娘娘不必相送,燕弘出宮去了。”
紀嫣然在可兒的阻攔下咬牙切齒道,“你回來!你特麼還沒說清楚呢!!”
可兒淡定的橫抱住紀嫣然的腰,“主子,注意胎教!注意胎教!”
冷風打著旋兒從宮門前吹過,燕弘聽見紀嫣然的聲音,想起當年那個簷下女孩兒,雙眼清亮如水,狡黠動人,撩動人心。
那時他的心就亂了……
現在,他平靜的走到她麵前,即便他再也看不見她的眼睛,這一生,也不會遺憾。
至於賀蘭……
隻要白掌還活著,他就還活著……
紀嫣然氣得七竅生煙,懷孕期間本就脾氣爆炸,因燕弘的緣故,又是氣又是怒的窩在床上落淚。
傅凜走進鳳兮殿,便聽見她低低的啜泣聲。
他知道賀蘭是因他們而死,他同樣心中有愧,阿嫣傷心難過,他也不好過。
“哎……”
他走到床前,脫了靴子上床,長臂一伸便將那哭泣中的女人攬進懷裏,“阿嫣,別哭了。”
紀嫣然將整個臉埋在他懷裏,聽見這一聲歎息,愈加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吧。”
“不是你的錯。”傅凜垂眸看見晶瑩的的淚珠掛在她長長的睫羽上,孱弱可憐,又讓人心疼,他動情的吻了吻她的發頂,“阿嫣,是我的錯。”
紀嫣然微微抬頭,雙眸雨水洗過一般紅彤彤的,黑黝黝的眸子認真而專注的盯著他,“阿凜,我們派人出去找找賀蘭吧,我總覺得他沒死,洛華傾不是失蹤了麼?賀蘭也沒有找到屍體,他們兩一定還活著,要不然不可能找不到屍體的。”
傅凜鳳眸輕垂,“好,我答應你。”
紀嫣然眼眸一彎,吸了吸鼻子,“你說話可要算數。”
傅凜忍不住伸出手指刮了刮懷裏女人紅彤彤的小鼻子,她哭起來的樣子真是太過透明易碎,在他懷裏蹭來蹭去撒嬌的模樣又像極了一隻慵懶的小貓,叫人心裏自癢癢,隻要能哄她開心,他願意付出一切。
“天子一言九鼎,更何況,我是你的夫君,這輩子都不會失信於你。”
紀嫣然忍不住抱住他精壯的腰,仿佛這樣就能給她無限的安全感,“好。”
“寶貝別哭了,寶寶會不好看。”某人軟語相求,輕哄慢哄的吻著她嬌嫩的耳朵。
“我才沒有哭好嗎,你少汙蔑我。”紀嫣然受不住,躲開他。
“小騙子。”
“傅凜你敢罵我?你飄了,你敢罵我?”
“小騙子。”
“喂!我現在可是孕婦,我生氣起來可是連你都敢打的哦。”
“是麼,小騙子。”他附身,準確的含住某人喋喋不休的唇,將她剩下的話悉數吻進嘴裏。
“唔……你能不能別總是親我啊喂!珞兒和小鈴鐺要下學了,你注意點兒影響!!”
“不管他們。”
紀嫣然:……
紀嫣然終歸是不知道賀蘭有沒有活著,也不知道燕弘為什麼要在林州城扮成賀蘭的模樣送她白掌,又留她看一夜湖燈。
她記得那晚燕弘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靜靜的坐在一旁。
天快亮的時候,那盆白掌就被他交到了她手裏,他叮囑她,要好好照顧,不能讓這花死了。
她不解其意。
到後來仍舊不解其意。
隻是傅凜讓無數人出去尋找賀蘭的蹤跡,也沒找到,後來連燕弘也找不到了。
燕弘的眼睛為什麼瞎了也成了未解之謎。
他去找林老夫婦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林老夫婦有沒有告訴他當年那個簪子的主人是誰?
那個簷下的女孩兒到底是誰?
這一切的一切隨著歲月的沉澱慢慢變成了無人在意的秘密。
隻是某個春暖花開的午後,紀嫣然坐在搖椅上與霍雀謙喝茶的時候,時常還會聊起。
霍雀謙的勢力並不小,同樣也沒法找到賀蘭與燕弘。
洛華傾更像是鬼一樣,消失得沒有一點兒痕跡。
至於那把鑰匙。
由霍雀謙親自交到她手裏,紀嫣然握住那把鑰匙,感覺內心漸漸掀起一陣莫名的波動,一股神奇的力量由鑰匙裏傳出來,讓她有一種想要飛升的感覺。
“啪嗒”一聲,傅凜從她手裏搶走了鑰匙,順便十分“客氣禮貌”的請走了死皮賴臉想留下來用膳的霍雀謙。
霍雀謙罵罵咧咧的離開,一路上“姓傅的”“傅小人”“小氣吧啦”等詞不絕於耳。
傅凜習以為常也不生氣,反正他霍雀謙得不到他家阿嫣,也隻能讓他罵上幾句聊以慰藉。
他將鑰匙收進懷裏,對紀嫣然微微一笑,“阿嫣,今晚我想吃你做的酸菜魚,可以喝湯的酸菜魚。”
紀嫣然無奈的指了指鑰匙,“那是我的東西,你先給我。”
傅凜挑了挑眉,抱住她,低聲道,“隻要你好好在我身邊,這東西就無用了,阿嫣,留下來,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紀嫣然歎了歎氣,放棄掙紮,“你是不是傻,我不會離開你和孩子們的。”
“那這把鑰匙我替你保管。”男人生怕她會反悔,謹慎道。
紀嫣然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我像是那種放著還在吃奶的小兒子不管的人嗎?我可是極有職業操守的人,做娘親,我是專業的~~~”
傅凜目光陡然幽深起來,“阿奕不是一直吃乳娘的奶麼?”
紀嫣然聞言急忙捂住微微脹痛的胸口,臉頰通紅,“你這個禽獸!你連兒子的東西都搶!”
傅凜嘴角微勾,魅惑一笑。
紀嫣然深感危機降臨,急於逃跑。
誰知,堪堪逃出一步,便被某人拉回了懷裏。
紀嫣然恨不得仰天長歎,好好一個用晚膳的時間,就這麼被傅凜這禽獸浪費了……
偏偏他時間又長,等兩人沐浴更衣完,她的三個孩子都已經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紀嫣然尋思著這樣下去不行啊,身體受不住得腎虧啊。
可傅凜這人,總是纏著她讓她補償他幾年的禁欲時光……那在床上恨不得搖著尾巴求歡的性感模樣讓人也很沒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