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錚錚,車輪滾滾,但見那道清雅軒秀的身影一直佇立車上,肩膀尚嫌柔稚,選擇的道路也必定艱難險阻,卻仍是腰背筆直,終於絕塵而去。
車隊從天京出發,馬不停蹄一路西行,半月時間,才到得西陵城。
西陵城也不大,不過溫度要京城溫暖許多,這日風和日麗,貴人盈門,西陵水師的水寨裏,大大小小二百艘船一字排開,幾名水師屬官在前,引著從京城遠道而來的駙馬爺和丞相大人乘小船在水麵上穿行,一麵陪笑解說各船的詳情。
選好了船,他們更沒有一刻猶豫及時的上了船動身去源山。
船緩緩的前進,數名勁裝少年齊齊站立,為首一人極目遠眺,忽然一挑眉,朝一旁的藍袍男子笑道:“你說,我們這樣坐船去源山,還要多久的時間?如果能飛的話,我想從京城到源山絕不超過三個時辰。”
說話之人,正是段之臣,這半月她幾乎沒有一天睡得好,吃得好,這個不發達的世界真是讓她吃了不少苦。
周貞霆望向遠方海天一線,不由仰天長笑,豪情滿懷,“依駙馬爺之意,能在天上飛行的物體應該是什麼?難不成是像船這般大的怪物?不過,你這想法甚是不錯,有機會可以深究一下。”
段之臣白了他一眼:“我看這東西得過了幾千年後才能有,而這個天上的能載人的東西叫飛機。”
周貞霆側過頭斜眸望著她,挑眉問:“為什麼叫飛機?這名字真是獨特。”
段之臣嗬嗬的幹笑兩聲:“因為它可以飛,而且是一個由自己搖控的機器,所以簡稱為飛機嘍。”
周貞霆聽得一頭霧水,讚賞道:“駙馬爺果然學識淵博,貞霆自愧不如。”
段之臣侃侃一笑,背過身不再言語,望著遙遠的天邊,感覺此時是那麼輕鬆和自在。
碧浪蕩滌,驕陽高懸,金紅的光芒照在船前的水麵上,波光粼粼,漣漪折射的水光在她臉上拂去還來,光影幽幽,映出的笑容明麗無雙。
一路命漿手們升起風帆,加緊搖櫓,開足馬力行進,勻速前行,自己坐在樓船寬大的甲板上,隨時觀察著遠處船行方向。
如此行了大半日,晚霞遍布,天色漸暗,海麵一片安詳平靜。
隻能下令投錨泊定,休整歇息,眾人趁夜歇息,自己則是回去船艙,倚著舷窗,欣賞靜謐海景夜色。
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與歌悠謙在南山村發生的事情,觸景生情,不覺喃喃低語:“你小子在幹什麼?有沒有想我、、、、”
沉默一陣,卻聽得背後一聲輕笑:“你嘴中的小子是不是在說我?臣兒可否是想念我了?”
老天!
天光微亮,海麵上風平浪靜。
段之臣翻了個身,側頭看向地板上和衣而眠的少年,想他多半是日夜兼程趕路追尋之故,竟睡的如此深沉,不由得微微歎氣。
“臣兒,你醒了?”歌悠謙聞聲睜開眼,輕腳輕手爬起身來,利落將身下薄毯裹好放入櫃中,一臉微笑立在塌邊,“是現在起身,還是再睡會?”
段之臣看著他毫無滯障的動作,微詫:“你怎麼來了?”
歌悠謙笑道:“你一個人去源山我不放心,所以我決定還是跟著你一起去,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和你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