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婦人打扮的落魄女人在黑暗中更顯得憔悴不堪,青色的棉布衣服甚至沒有先前領路的婆子穿得好,和唐曼七分相似的臉上在寫滿了關切之色。
唐曼一怔,感覺心髒明顯一抽,似被人死死地卡住心髒,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關於眼前女人的畫麵,偷偷摸摸抱著她的、為她偷偷地帶來一兩塊甜點、為了見她一麵卻被大夫人打的半死的畫麵,嘴巴無聲的張張合合最後變成一聲發自內心的呼喚,“娘。”
“別。”女人慌忙的小跑至她的跟前,伸手掩住了她的嘴,一臉驚慌的四處看周圍有沒有人聽見,然後小聲的告誡,“三小姐下次千萬莫要這麼叫了,被夫人聽見了一準又挨罰。”
說罷,放下了掩住唐曼的手,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急急的問唐曼,憔悴的眼中湧上一層淚光,似憐惜、似掙紮又帶著無可奈何,“姨娘有沒有碰痛你?你的傷好些了嗎?還痛不痛了?”
“不痛了。”唐曼呆呆的望著眼前的可憐女人,感覺到她的慈愛之情,心中充斥著奇怪的溫暖,前世她總是孤零零,“姨娘不要擔心!唐曼真的不痛了!”
到這裏之後她也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冷眼看著所有人每天想跳梁小醜一般勾心鬥角,而她充氣量隻不過是想為前身出一口氣罷了。
現在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唐曼,真的想把眼前的可憐女人納入自己的羽翼。
“你這傻孩子,怎麼會不痛呢?”周氏打斷唐曼的話,遮遮掩掩地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塞到唐曼手中,露出第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這是姨娘好不容易才弄來的,你回去塗抹在傷口上,這樣能快些好。”
“這是?”唐曼打開瓶子,一股藥香撲鼻而來,以唐曼玲瓏的心思豈會看不出手中小瓶的名貴,按理說周氏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姨娘,她的日子不見得比她好過多少,怎麼會弄到這麼名貴的外傷藥?唐曼伸手便拉住周氏的胳膊,追問道,“姨娘,你怎麼會有這麼名貴的外傷藥?”
“沒事。”周氏在被唐曼拉的住瞬間,換身明顯的顫抖一下,神情有些躲閃,隨即掩飾的笑著說道,“三小姐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姨娘這也要回去了。”
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軟弱可欺,三小姐怎麼整天受那大夫人的毒打虐待、渾身是傷?
“不可能,”唐曼乘其不備,一手撥開周氏的衣袖,驚呼一聲,淚水濕潤了眼睛。
銀白的的月光之下,周氏手臂上的傷口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看那些印記,分明是新被打的傷痕。
難怪,姨娘剛剛碰到她的時候臉色一白,她原本以為是看見了她激動地,就沒有仔細詢問,沒想到。
唐曼心中忍不住燒起一把火,看著手中的藥和姨娘身上的傷馬上就猜到前因後果是怎麼回事了,怕是她們明天要倒打一耙呢,唐曼冷笑。
“姨娘,先隨我回去吧,我給您塗一些藥。”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看向周氏的目光有多麼溫暖。
“不了。”周氏連連拒絕,那一點點藥怎麼夠兩個人塗抹?“姨娘皮糙肉厚的這點傷真的沒有關係,三小姐你自己回去吧!”
“姨娘,還是隨女兒回去吧,這藥可是不用白不用呢!”她不用想都知道大夫人肯定會借著這個機會懲治她們母女,話說,偷竊罪在古代可是一項大罪呢!
周氏一怔,她本是府裏的家生子,從小主子們勾心鬥角,她怎麼可能如一張白一般單純?一些事情怎麼會看不清楚?這次為了三小姐她是鋌而走險了就聽三小姐的吧!
母女倆趁著天黑快速回到了唐曼的院子,和趙嬤嬤和蓮嫵打過招呼,卻不見林林的身影,唐曼暗暗留了個心眼,卻沒有多問,和周氏進屋,至於塗抹藥之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