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惠安宮側殿的寧才人見秦太後點了頭,也跟著奉承,“太後娘娘,德妃娘娘管理後宮多年,奴婢們都瞧在眼裏,是個妥當的性子,像太後娘娘您呢。”
寧才人一向以德妃馬首是瞻,為人精明,說話最對德妃胃口,在她麵前也有幾分臉麵,這句話自然是把秦太後和德妃都誇到了。
雖然秦太後不置可否,德妃卻很高興,對今個兒格外沉默的麗妃拋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雖然她也不喜馮皇後,但馮皇後地位穩固,現在趙鳳錦又被封為皇太女,她自己沒有子嗣,再蠢也不會在此刻觸趙鳳錦的逆鱗。
但麗妃不同,一個舞姬狐媚子,竟然也能誕下皇女,與她爭奪陛下的龍寵,更是可惡。
可上天是有眼睛的,德妃一想到趙鳳青如今的處境,再看囂張招搖的麗妃如今老實的模樣,就樂得恨不得大飲三杯酒來慶賀。
而麗妃,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竟莫名有些安然隨意之感,毫無落難淒瑟的自覺,讓德妃心中的得意都暗淡不少。
斜後方的陳美人瞥了眼麗妃嘴角的笑容,明明是安然隨和,卻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在長麗宮住了多年,麗妃可不是這般軟弱可欺的隨和性子。
表麵上的大度寬和都不過是爭寵的手段,現在趙鳳青吃了個大虧,她才不相信麗妃此時還能保持淡然。
恐怕……是心中又有了什麼主意吧。
想到此,陳美人頭垂得更低,不管麗妃打著什麼主意,隻要不牽扯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上頭坐著的秦太後三人自是當做沒有見到妃嬪們的小心思。
秦太後轉頭看向馮皇後,語氣淡淡,“鳳錦這事是關乎社稷安寧的大事,你也要上點兒心。”
馮皇後體態恭敬,“臣妾謹遵太後教導。”
見馮皇後態度得體,秦太後也不在她身上多費心思,心結隨著時間深埋心底,早就不奢望回歸當年的融洽,能保留一份麵上的和諧已經是不易。
秦太後又拉著趙鳳錦的手,“冊封大典的禮服已經著內務府趕工,做好後就試試,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讓他們改就是了。”畢竟暄照立國幾百年,內務府還是第一次製作皇太女的禮服,雖說不管是皇太子,還是皇太女的禮服,都皆有定數,但終歸還是要趙鳳錦自己滿意。
趙鳳錦開口道,“皇祖母放心,我可不會委屈自己,禮服本就厚重繁瑣,怎還能允許禮服本身出問題。”
秦太後笑道,“我可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了,你這丫頭從小便最會享受,是不可能將就委屈自己的。”
趙鳳錦笑得一臉得意,“皇祖母,人生在世幾十年,怎能不隨性而為,讓自己活得自在些?”
秦太後聽得有些歎息,鳳錦是個有福分的孩子,深處皇宮,又怎能奢求那份自由,可偏偏鳳錦人生順遂,上有自己和陛下庇護,下有奴仆宮人的精心伺候,子嗣少也有少的好處,至少這一代的皇室是少有的和諧,連儲君之位都少了血雨腥風。
趙鳳青的所作所為在經曆過皇位爭鬥的秦太後眼裏,不過是稚子玩耍的把戲,根本不值得一提。
關心了趙鳳錦許久,秦太後又才轉移話題,問德妃,“後宮準備得如何了?”雖說有禮部,秦太後還是忍不住掛牽著趙鳳錦的冊封大典。
德妃見秦太後終於理會自己了,急忙回道,“姑媽放心,我把後宮許多擺設都換了新的,各個角落也都清掃得幹幹淨淨的,景陽宮也按照九公主的意願重新布置了一番。”
雖然趙鳳錦對後宮這些妃嬪沒太多親近感覺,但德妃畢竟是秦太後的娘家侄女,也得給秦太後一份麵子,便開口感謝,“還沒感謝德妃娘娘呢,多虧了娘娘,景陽宮的布置很好,我很滿意。”又轉頭對著秦太後道,“皇祖母,我的景陽宮不過才住了兩年多,哪需要全部重新布置,沒得麻煩。”
秦太後道,“換點新的好,終歸是新氣象,好兆頭。”
趙鳳錦也不是就真的抱怨,自然就順著秦太後的話回道,“我還不是不想皇祖母太操心,免得累著了。”
秦太後戳著趙鳳錦的額頭笑道,“你這小嘴兒真是,剛剛不還說是德妃的功勞嗎,我可就是動動嘴罷了。”
趙鳳錦笑嘻嘻的回道,“德妃娘娘需要感謝,皇祖母動了嘴巴也是很累的。”
秦太後無奈的笑道,“你這丫頭,連皇祖母都敢調侃。”
趙鳳錦皺著鼻子,“皇祖母真是冤枉了我,明明是我的一番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