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蘇淼又捂著帕子哀哀哭了起來,看上去可憐非常。
“郡王,淼淼也不是有意的,您還是莫要怪罪她了,現下最重要的還是讓大夫看看錦兒妹妹的傷吧。”韓秉正看到蘇淼這副模樣,趕緊上前幫腔道。
“大夫呢,過來!”抱著懷裏的蘇翁錦坐到繡墩上,渭南郡王用手給她擦著唇角的血漬道:“若是錦兒出了什麼事,你們就等著掉腦袋吧!”
那兩個大夫哆哆嗦嗦的跪著上前給蘇翁錦診治,麵色慘白。
“哇啊啊……”蘇翁錦突然低頭,混著血色從嘴裏吐出一顆小白牙。
“怎麼還把牙給磕掉了?”看到那掉在地上的小白牙,渭南郡王一腳踢開麵前的大夫道:“無用的東西!”
“郡王,其實是小縣主在換牙,剛才這一磕正巧把這要換的牙給磕了下來,並無什麼大事。”看到那被渭南郡王踢踹著倒在地上的大夫,那另一個大夫瑟瑟發抖的縮著身子,趕緊辯解道。
“換牙?”聽到那大夫的話,渭南郡王小心翼翼的伸手掰開蘇翁錦的嘴看了一眼。
“郡王,還是先給縣主漱口吧。”袁陽旺端著茶水過來,畢恭畢敬的道。
抬手接過袁陽旺手裏的茶水,渭南郡王把它喂給蘇翁錦道:“錦兒,漱口。”
蘇翁錦扭著小腦袋不肯漱口,一直在扯著小嗓子喊疼,一張白膩小臉上通紅一片,滿是急鬧出的緋紅血色。
“小縣主,莫讓郡王擔憂,您這漱了口,也好讓大夫好好瞧瞧傷勢。”袁陽旺站在一旁柔聲勸道:“是小人不好,就算是這規矩大如天,也不能讓小縣主一人進了內室。”
渭南郡王正抱著懷裏哭鬧不止的蘇翁錦哄著,乍然聽到袁陽旺的話,當即就道:“你說什麼?”
“請郡王恕罪。”袁陽旺伏跪於地,聲音清晰道:“婆子說小人乃男子,不得輕易入內室,這才使得縣主一人進了內室,論責,小人實該受罰。”
“你不用受罰,這攔人的婆子才該受罰,縣主的人也敢攔,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是以為我這渭南郡王是死的啊!”
猛地抬手拍上身旁的繡桌,渭南郡王怒目圓瞪道:“來人哪,把那些攔人的婆子都給本郡王拉出去!”
“是。”跟著渭南郡王一道過來的家仆應聲,將那些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婆子一一給拉了出去,根本就不給人辯解的機會。
袁陽旺跪在地上,麵無表情的將腦袋垂的低低的。
“錦兒,漱一下口,讓父王安心。”把手裏的茶碗遞到蘇翁錦嘴邊,渭南郡王小心翼翼的喂了她一口。
蘇翁錦紅腫著一雙眼,皺著小臉吃了一口茶,然後又吐回了茶碗裏。
看著那混著血色的茶碗,渭南郡王的臉上顯出一抹心疼神色道:“疼不疼?”
“疼……”蘇翁錦剛才哭的太厲害,這會子說話都是啞的,而且因為掉了一顆牙齒,說話時還有些漏風。
“讓父王看看。”抬手掰開蘇翁錦的小嘴看了看自己的牙,渭南郡王皺眉道:“還在出血。”
說完,渭南郡王沒好氣的抬手招過那兩個大夫道:“還不快過來給縣主看看。”
“是,是。”那兩個大夫期期艾艾的應了一聲,你推我搡的上來了。
仔仔細細的給蘇翁錦檢查了一遍,那兩個大夫抹了一把滿頭的冷汗道:“郡王,縣主並無大事,這乳齒是遲早要換的。”
“嗯。”緩慢平靜下來的渭南郡王按著繡桌麵,沉吟片刻後看了一眼那坐在繡床上的蘇淼道:“錦兒還小,你自要注意些,莫失了分寸。”
說完,渭南郡王將蘇翁錦抱在懷裏從繡墩上起身,然後看向秦如雲道:“我送錦兒回青鄔院,淼淼這裏你自個兒照看著些,還有那些婆子,好好教教規矩。”
“是,是妾身的錯。”秦如雲柔柔應了一聲,側身將渭南郡王讓出去。
聽到渭南郡王的話,蘇淼坐在繡床上,恨恨的絞著手裏的帕子,目光定定的落在那地毯上的一灘血漬上。
難不成她這傷就這樣算了嗎?那可是她的臉啊,她的臉留了疤,比起這蘇翁錦的換乳齒,到底是哪個重要!
不自禁的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蘇淼暗暗咬牙,眸色狠厲。
而且經過蘇翁錦的這一出,她好不容易與渭南郡王建立起來的關係,就這樣消失殆盡,明明這是離間蘇翁錦和渭南郡王最好的時機不是嗎?怎麼她反倒還被厭惡了,更甚者連帶著娘親都被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