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不是故意的。”蘇翁錦胖乎乎的小身子站在地上, 雙手環胸道:“是那馬兒自個兒不聽話, 才撞到蘇淼的。”
秦如雲想做做表麵功夫, 卻是沒想到這小縣主這樣順杆往上爬。
“而且我也撞著了。”一邊說著話, 蘇翁錦一邊艱難的擼開自己的袖口, 露出裏頭的一截胖胳膊道:“撞的可疼呢。”
白嫩嫩的一截藕臂上印著一塊清晰的紅印子, 蘇翁錦噘著小嘴, 語氣強硬道:“以後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縣主,你的傷在胳膊上, 可淼淼的傷在臉上,這一個胳膊,一個臉, 哪裏能比?”站在秦如雲身後的婆子插嘴道:“這日後若是尋婆家, 那我們姐兒可多吃虧喲。”
“閉嘴,你一個老婆子, 也敢插嘴跟本縣主說話了, 也不瞪大眼睛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猛地一巴掌拍向自己身邊的繡墩, 蘇翁錦瞪著一雙黑烏烏的大眼睛, 奶聲奶氣的道:“還不快給本縣主滾出去?”
那老婆子被蘇翁錦噎了話, 麵色難看的看了秦如雲一眼, 秦如雲不耐煩的朝著她揮了揮手。
老婆子無奈,躬著身子出了主屋,蘇翁錦理直氣壯的站在那裏, 擺著小短腿就往內室走了進去。
蘇淼趴在繡床上哭的傷心, 身旁站著兩個大夫,正絮絮叨叨的在討論這祛疤的藥方子,在看到蘇翁錦時,趕緊伏跪行禮道:“給縣主請安。”
其實原本這兩個大夫根本就沒有把蘇翁錦看在眼裏,畢竟他們日日出入這渭南郡王府,早就清楚了這內宅之事,討好了秦如雲那就等於討好了渭南郡王府。
可當他們看到蘇翁錦剛才那副怒斥老婆子的模樣時,當時就驚了神,這才發覺這渭南郡王府內蘇翁錦還是個受寵的小縣主,秦如雲上頭還有個渭南郡王壓著。
“起來吧。”蘇翁錦揮了揮小手,然後撐著繡床爬上一旁的繡墩道:“蘇淼怎麼樣了?”
“蘇姑娘並無大礙,隻是這額上怕是要留疤……”大夫吞吞吐吐的說完話,就聽得那蘇淼哭的更是傷心了幾分。
蘇翁錦扭頭看了一眼蘇淼,歪著小腦袋道:“要留疤嗎?”
說完,蘇翁錦伸手想去掰開蘇淼捂在額上的帕子,卻是被蘇淼一抬手就給打開了。
“啊……”蘇翁錦是半坐在繡墩上的,蘇淼平日裏看著柔柔弱弱的,卻是不曾想力道如此之大,這一抬手就把蘇翁錦給推到了地上。
繡墩翻倒壓在蘇翁錦胖乎乎的小身子上,讓她連起身都起不來,隻能可憐巴巴的趴在地上使勁的扭著身子。
聽到內室的聲音,外室的人趕緊走了進去。
韓秉正一眼看到那摔倒在地上的蘇翁錦,立刻就上前把人抱在了懷裏道:“錦兒妹妹,你怎麼了?”
“好疼……”地上雖然鋪著地毯,但因為那繡墩還挺高,所以蘇翁錦摔下來的時候還是被撞得夠嗆。
“我看看。”抬手摸了摸蘇翁錦的小臉,韓秉正幫她把臉上的頭發給撥開道:“怎麼流血了?”
“疼……嗚嗚嗚……”蘇翁錦蹬著小短腿,扯著小嘴就哀嚎了起來。
“這又是怎麼了?”渭南郡王穿著常服進門,聽到蘇翁錦的哭喊,當即就跨進了內室。
蘇翁錦的嘴角上掛著血漬,隨著她咧嘴哭喊的動作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襯在白膩的小臉上清晰非常。
“錦兒!”渭南郡王眉目一皺,趕緊從韓秉正的懷裏把蘇翁錦給抱了過來道:“怎麼了這是?”
“嗚嗚嗚……”蘇翁錦仰著小腦袋幹嚎,就是不回渭南郡王的話。
“好像是錦兒妹妹不小心從繡墩子上摔下來了。”韓秉正站在渭南郡王身邊,猶豫著開口道。
“摔下來了?這麼多丫鬟婆子,沒一個人長眼的嗎?啊!”替蘇翁錦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渭南郡王顯然被氣得不輕。
渭南郡王偶時來的暴脾氣,眾人都不敢觸怒,就連秦如雲都沒有上前說話。
眾人瑟縮著往後退了一步,渭南郡王抬眸一掃,聲音帶著明顯怒意道:“剛才誰在場的?都給本郡王拖出去打五十板子!”
“郡王饒命,郡王饒命啊,小人們隻是奉命來給蘇姑娘看傷的。”
聽到渭南郡王的話,那兩個大夫趕緊跪著求饒道:“是蘇姑娘不小心把縣主給推下繡墩的,真是不關小人們的事啊。”
那大夫話音一落,內室之中立時便陷入了沉靜,就連那捂著額頭哭泣的蘇淼都止了聲音。
“父親,我不是故意的,是錦兒妹妹想碰我的傷,我情急之下才失手推了她一把,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