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讓薑老太講關於雙蝶墓的故事,我知道這小子是別有用心的。
咱東方人最最聰明的地方,就是知道往前走不動的時候,稍微休息一下,換個角度繼續往前走。而不是一條路走到黑,頭都撞出好幾個疙瘩了,還沒發現自己沒找到竅門兒呢。
其實,陳乾讓薑老太給他講關於雙蝶墓的故事,就是換個角度。
說直白點兒,那就是變通。陳乾知道薑老太感覺他老爹,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感激吧,不過薑老太感恩他老爹,這是肯定的了。
或許薑老太自身也有著她自己的苦衷,或是鎮上有什麼不成文的規定,但大家都還必須遵守之類的。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薑老太按照陳乾的思路,就是用一個講故事的形式,有意或無意透漏些關鍵信息時,那麼薑老太既沒有違背她的原則,而我們也知道了想要的東西。
薑老太聽陳乾這麼一說,她當時就笑了,不過是那種很佩服的笑。
“想聽故事了,嗯行吧。反正我老太太也好久沒說過這麼多話了。不過我說的這隻是一個故事,也隻是一個故事而已。你們不要認真,聽一下就行。”
娘的,薑老太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反複強調我們不要認真,要當成一個故事聽。
這分明就是要告訴我們要認真聽,認真想啊。
當然了,這個時候我是不會傻到……沒事兒把這話給挑明的。
到了這裏,薑老太看著眼前一大片起伏跌宕的墳頭……好久。
“哎丫頭,扶你大娘坐下來,大娘年紀大了,腿腳都沒你們靈活了。”
李暖沒有說話,聽她這話就上前靠近了些,扶住她的胳膊眼睛就往地上瞄著,看樣子是在找能坐的地方。
可這地兒能有什麼坐的地方啊,不是雜草就是黃土地的。
“李暖等等!”
安娜說了一個等等,就利索的走到陳乾身邊,一個抬頭眼神看向陳乾。
陳乾先是一愣,然後就哦的聲利索的單手抓住背包帶,把身後的背包遞給了安娜。
安娜衝陳乾嘴角一個上揚,就拎著背包放在了雜草上,俯身拍了拍背包,把背包拍平了起身扶著薑老太的胳膊,說:“大娘,來坐這上麵吧,這上麵還比較舒服一些。”
薑老太沒說話,但我分明能看到她此時眼中的神情,已經較剛才多了幾分溫度。
哎,安娜估計從薑老太身上,又想到了她去世的奶奶了吧。
不知為什麼,從此時安娜和薑老太身上,我莫名就想到自己的爺爺了。
打從離開那個村子,從喜歡上古董,從開始走街串巷到現在,他還一次都沒有回過家。
也不知道家裏的爺爺,現在怎麼樣了。
“哎,陳乾,有煙嗎?”
我莫名的想抽根煙,轉身問陳乾要煙的時候,陳乾嘴上已經叼了根點著的香煙,我直接從他嘴上拿過煙夾在指間抽了一口。
我拿走了陳乾嘴上的煙,他也沒說什麼,就隻是又從口袋掏出一根兒點著。
我抽煙,是因為想起了老家的爺爺,陳乾估計是想起了他老爸吧。
不過這個時候,在這荒野到不知什麼地方的……一大片墳頭前,三個女人,兩個抽煙的男人圍坐成一個圈兒,中間放著兩個打開的手電筒,聽著一個老女人講述的一個不知是真是假,不知道有多大分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