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很冷靜,比我意想之中的還要冷靜,甚至都冷靜到想要讓我害怕。
“李暖,你老弟這是怎麼了?以前小時候有沒有精神病史之類的東西?”
本來李暖都還一本正經的聽我說什麼,畢竟這事兒關乎到他老弟可以說是最關心的事兒。
但不幸的是,我卻問出了一句有沒有精神病的事兒,結果是可想而知的。李暖又對我使出了她的殺手鐧。
”好了,你倆不要追了,能不能嚴肅點兒,我們這是在人家墓裏頭呢!”安娜突然大吼一聲喊道。
雖然安娜本身這話也就挺逗了,可是此時我和李暖都沒有笑出來,因為此時陳乾正對著那個白骨叩拜。
“娘的,你老弟看來真的有病。得治!”
“你!”李暖聽我這麼一說,伸手又要打我,但高舉過頭的手,落下時卻是走過去拍了拍陳乾的肩膀。
“陳乾,別傷心了,或許、或許這裏本身就是在我們之前,曾經來過的現代人,碰巧又穿著和伯父一樣的衣服罷了。”
陳乾對著那白骨扣了三個響頭後,抬頭起身看了眼李暖,努力憋出一個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的微笑。
“老姐,我沒事兒,這不是我老爸,我老爸現在肯定還活著,估計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可是……可是如果這不是我老爸的話,那絲巾是怎麼回事兒?那用過的幹電池是怎麼回事兒?還有為什麼他同樣也穿著我老爸一樣的衣服?”
“為什麼我的眼睛現在看不到了,為什麼現在就看不到了,之前分明都是可以看到他們的,可現在確實什麼也看不到,我能感覺到,我能感覺到他就在附近,可是,可是我什麼也看不到,老姐我什麼也看不到。”
原本都還是麵無表情的陳乾,一再堅強著的陳乾,終於麵對從小一起長大的李暖,還是沒有辦法釋然,除了沒有哭,眼淚一直嘩嘩的往下流著。
到了這裏,我真的也是沒有任何話能夠去安慰陳乾了,不是我不想,而是麵對如此這般的一個現實,我是真的都找不到一個連自己都能騙過自己的理由。
如果不是陳乾的父親,為什麼那絲巾就會在沒風的情況下飄到這裏來,而且都還剛好被那個死人骨頭抓著?
如果不是陳乾的父親,為什麼那個本屬現代的幹電池就會出現在這裏,要知道這野外專用的南孚電池,一直都是陳乾父親外出必備的品牌。
如果不是陳乾的父親,為什麼那個死人骨頭上會穿著畫格子襯衫,難道就真的隻是有這麼這麼些太多的巧合嗎?
我不相信,我真的都已經想要真的幾次把自己的腦袋放到口袋裏,什麼也不去想,就當成一個什麼什麼也不知道的傻瓜,可惜我並做不到真正把腦袋放在自己的口袋裏。
其實,要解釋通這個問題也很簡單,但卻也是最最不願意讓我們相信的簡單。
除非此時一直被我們認為是皇帝老頭兒的死人骨頭,就是陳乾那死去的父親。
或許這世上,真的存在阿飄這麼一說吧,是陳乾的老爹故意操縱了那絲巾拿在手上,好讓一隻冒險到處尋找他的兒子,別做傻事兒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父愛?嗬嗬,曾經又有多少人真正的感受到過,因為父愛從來都是深沉的,隻有在你最無助,最危險的時候才會存在,因為從始至終父愛一隻都是隱藏在你做錯事,狠狠打你的罵聲中存在著的。
“兄弟,我不管你 是誰,既然咱哥們兒今天在這兒見麵了,那也算是緣分,如果打擾你了,請原諒!”
說完這話,我滋溜的雙膝跪在了地上,衝那死人骨頭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起身拍了拍陳乾肩膀說道:“兄弟,咱們把他帶出去……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