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纏在胳膊上的軟金蠶線的一端,那枚月牙小刀直沉入湖下麵。她被這大恐龍一拖卷拋飛,軟金蠶線帶著湖下麵的月牙小刀,也從湖麵下來到這邊。劉蔻眼疾,立刻伸手攔住軟金蠶線,奮力而迅捷地拉扯起趙詠笑。
她恰好又在恐龍大口下逃回一命。但她沉入水下一丈深,勉強憋足的那口氣已經不足已呼吸。她從來都不善於水性。“咕咕”地往湖麵上冒著一連串的水泡。
她看清湖水深處的劉蔻,不免大喜,卻又瞬間頭腦迷糊,難以支撐。那恐龍又豈會輕易放過她,凶惡的大首直追著她的纖長隱秘的身體,潛入水來。那凶獠大首在水麵下猶如被放大了似的,格外駭人恐怖。她一回身,已經嚇得快要暈厥了。
幸虧她連日來食物糧水不足,不然此刻也定然如柳青瑤一樣,從下體黑紗綢質的衣裙底裏排出一大堆尿液,浸融在湖水裏。
劉蔻奮力地拽線纏繞著胳膊,疾速將她拉下來。她下墜的速度竟然與那凶首潛下成平衡。其實劉蔻站著的位置已經到了恐龍的兩膝之間。他利用這個位置,使恐龍的頭不能完全或許迅速垂下到很頭的幅度。因為恐龍脖子長的緣故,絕對不可能把長脖子無死角地對折對過來,把頭拗到了兩膝之間。
趙詠笑算是得救了。劉蔻把唇貼到她光澤的唇,把口中的稀缺的氧氣傳遞到她喉嚨裏。他捏緊了她的鼻子。得到呼吸補充的趙詠笑,立即又意識恢複,豁亮的大眼睛直直盯著深水裏劉蔻這張英毅不凡的麵孔。他竟然可以躲避恐龍在水底下潛藏這麼久。
那是她很久以來鄭重地,被一個自己喜歡的狂野的男生的吻。那時呼吸相融,肌膚相親。他的整個氣味灌輸到了她的體內。她抱住被貼在他的懷裏。即使恐龍的凶獠大首已經追到,這一刻在他懷裏也是安心而無慮的。
恐龍的頭拗不到雙膝,隻得昂起頭來,一個側身再度沉潛。凶獠大首在水麵下,就像一個恐怖的咒神雕塑似的。一個生動的吃人的鬼怪的銅像一般。尤其是那雙大眼睛,逼視著水麵下的一切蜉蝣。
劉蔻又在它的眼前不見了。雖說人的體積相對較小,但這深水裏除一些更細的魚,還有逃得遠遠的大魚,人的遊動還是很容易被它捕捉的。何況它仿佛有一些了解劉蔻的特性了。敏捷而狡猾的劉蔻,實在使它很有捕殺興趣。
可是恐龍大首在深水裏幾經回轉,迅猛掉頭,愣是沒有看到劉蔻和趙詠笑兩具交纏的人類軀體。
不會浮上了水麵吧?
恐龍大概也會做這樣的猜測。它已經仰起了頭,直往水麵上竄去。水底頓時一大股水花向上浮起。可見那力大悍勇。
劉蔻和趙詠笑的唇一直貼著,兩人的臉都脹得鼓鼓,借以緩和和融解,存在他們彼此黏住了一般的口裏的氧氣。劉蔻已經放緩了呼吸,就如同放慢了心跳。他的確擁有一般人沒有的能耐和生存方式。大概他常年走山,求生的欲望也比一般人強烈吧。
對於夏至的死,他一直在埋怨自己能力的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