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瀟瀟就被一陣拍門聲弄醒,她迷迷糊糊的撐起半個身子,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六點五十。
就算是房東也沒這麼早來要租子的,再說交房租的時間也要再過半個月啊,神經病,敲錯門了吧!瀟瀟閉著眼嘟囔了一句。昨晚加班到快兩點才睡,如今腦中混混沌沌,瀟瀟往後一仰,又睡了下去,用被子蓋住腦袋,心想管誰呢,老娘先睡飽再說。
門外的人拍了一會,看裏麵沒動靜,聲音果然停了下來,瀟瀟縮在被窩裏,滿意的扯了扯嘴角,剛要再睡過去,拍門聲又響了起來,比剛才那陣還要更急更響。
瀟瀟皺著眉頭忍了一會,對方絲毫不見有放棄的意思,就這樣不緊不慢的,按照一定節奏的,連續不斷的敲啊敲的,瀟瀟心中的火被這敲門聲弄得一下躥起來,睡意全無。
等她裹上睡袍,披頭散發怒氣衝衝的通過貓眼,前看到門外不停拍門的人是位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醜男人時,心中更是生氣,朝門外吼道:你誰啊?一大早的你敲什麼敲!
男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貓眼裏變了形的她,聲音低沉沙啞:我是你樓下的,你衛生巾漏水了。
瀟瀟一怔,她不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畢竟這年頭騙子太多,她隔著門隨口說道:這事不歸我管,你得打我房東電話。
門外的醜男人點點頭:也行,把號碼給我。
隔著門,瀟瀟聽男人剛打完電話,她自己的手機就響了,房東阿姨尖細的聲音傳過來:瀟瀟啊,剛才問你拿電話的男人是不是一位長得高高的,又黑又醜的男人?
她又看了眼貓眼外麵上身穿著黑色工字背心,露出健壯的肱二頭和六塊腹肌,下身一條印滿椰子樹的綠色沙灘短褲,踩著黃色拖鞋的方臉小眼男人,應了一聲。
房東說:沒錯了,他就是住樓下的,以前經常出差不在家,你下去看看,他家是不是真漏水了,漏得嚴不嚴重。
房東這麼說,瀟瀟就放心了,至少確定外麵的人不是騙子,等她把門打開,門外的人看到門裏的她穿著酒紅色睡袍,披頭散發的樣子迷離又性感,他的眼神閃了一下。
帶我去你家看看。瀟瀟說。
男人頓了頓,有些受寵若驚。
既然是上下樓,男人家的構造格局跟她樓上的自然是一樣的,但瀟瀟卻覺得煥然一新,沒想到這男人看起來粗糙,房子卻裝修得細膩別致,一居室的老房子,被他這麼一裝修,顯得通透明亮頗有小資範,看著他井井有條的家裏,再想到自己那狗窩一樣的臥室,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估計是房東在裝修房子的時候,衛生巾的防水偷工減料,醜男家裏的衛生巾果然滴滴答答的在滴水,位置就集中在她洗澡的區域,她這人洗澡時間長,水又滲得慢,想到站在下麵上廁所的他被她的洗澡水滴到,她就覺得莫名怪異和抱歉。
事情明朗,瀟瀟給房東打電話,讓她找時間來修,沒想到房東說:我這房子我沒租給你的時候都是好好的,現在你住了以後才開始漏水,這錢應該你掏。
瀟瀟一聽火了,哪有這樣的事,房子是你的,要讓我來修?
房東也不急,說如果她不出這個錢也行,反正房子還有十天就到期了,大不了續約時漲租金,這錢遲早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如果她不願意也可以,趕緊找地方搬走。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瀟瀟看了看對麵的醜男,咬牙說:好,這錢我出。
她在這裏住了大半年,這地方雖然老舊些,但離她上班的地方近,再說她的東西多且亂,所以最煩在這個城市裏搬家,如果漲租子那可是每個月都要多交錢,她還不如一次性修了算了。
掛上電話,看著瀟瀟氣呼呼的臉,醜男問她:你知道上哪找做防水的嗎?
瀟瀟一臉茫然:小區門口路邊,舉著小木板的野馬裝修隊?
醜男看了眼不停滴水的頭頂,說:算了,我給你找吧。
瀟瀟半信半疑的看他一眼:可別給我找貴的。
他笑:不會,保證又好又便宜。
醜男說到做到,一個電話打出去,一小時之內,三位穿著統一工作服,看起來訓練有素的裝修人員就上門了。三下五除二,把衛生巾的東西給瀟瀟輕拿輕放仔細歸置,然後又馬不停蹄的開始幹活,瀟瀟插不上手,隻能站著一旁看著,她從早上起床就沒上過廁所,樓下又沒有公廁,她抬頭看了眼在一旁指導工人的醜男,不好意思的說:能不能借你家廁所上一下?
拿著醜男的家裏鑰匙,瀟瀟自己開門走了進去,上完廁所剛要起身,忽然感覺到肩膀上一濕,她轉頭一看,一滴水印,她又抬頭一看,頭頂的第二滴正接連落下,嚇得瀟瀟趕緊起身,即使這是她自己的洗澡水,她也覺得渾身不再在,也不知道這水漏了多久,他到現在才找上來,想起他早上擾人清夢的敲門聲,此時也不覺得過分了,這事要攤她身上,說不定早打上門去了。
等她再回到自己屋子裏,醜男已經不在了,三位麻利的工人開始掀地磚了,廁所不大,但這工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她百無聊賴,拿出手機給男朋友魏平打過去,響了老半天,對方才接起來:幹嘛呢,不知道我在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