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總有散席的時候,醉酒人語無倫次,握手言別,沒喝酒的老戰友將醉酒人開車送回家。水天昊喝了不少酒,頭有點暈眩,沙娜結完賬,攙扶他走出飯廳,開車送進家門,扶他躺在大床上。
水天昊酒量好,沒有喝醉,隻是覺得有點頭暈,他躺在大床上,拉住沙娜的手說:“早上出門,記得客廳燈關著,進門好像燈是亮的。”
沙娜說:“也許你忘了關燈,亮就亮著,一天用不了多少電。”
“總覺得有人進來過,夜黑了,你還是回去吧,路上開車慢點,明天早晨別忘了接我。”
“你喝了不少酒,家裏沒人,不會有事吧。”
“老公在家等你,趕快回去吧,我沒事。”
“那我走了,晚上有事打電話。”
“嗬嗬嗬,晚上打電話找你,老公還不扒了你的皮?”
“我是辦公室主任,就是為領導服務的,他沒權力幹涉我的工作。”
“回去向老公解釋清楚,不要因為工作上的事,讓老公誤會你。”
“放心吧,家裏的事我做主。”
沙娜關了客廳的電燈,快步跑下樓。水天昊躺在席夢思大床上,頭腦裏滿是沙娜過去留宿的身影,攪得他睡不著覺。心想,一個女人家,上有婆婆,中有丈夫,下有女兒,為啥非要競聘這個出力不討好的辦公室主任,白天寫材料,忙協調,晚上還得陪同領導應酬,夜半三更回不了家,時間久了,難免婆婆有意見,女兒有報怨,老公還不得誤解她?做優秀女人難,做女強人難上加難,說不定有人還會傳閑話,有朝一日,流言蜚語傳進老公耳朵,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啊!
水天昊正想著心事,忽聽得客廳有輕微的響動聲,側耳細聽,好像是腳步聲。他聽得真真切切,沙娜開門走了,這麼晚了,哪來的腳步聲?他輕輕起床,躡手躡腳站在臥室門口探望,一個黑影人站在客廳,嚇了他一大跳,趕緊縮回脖子。
“她早走了,看什麼看?”這是文雅潔的聲音。
水天昊趕緊打開客廳電燈,文雅潔站在客廳中間,兩眼怒視著他。水天昊滿臉疑惑:“我還以為小偷翻窗入室,鬼鬼祟祟,你想嚇死我?”
“你不會做賊心虛吧,我鬼鬼祟祟,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
“你胡說個啥?”
“哈哈,我胡說。我問你,剛才說話的女人是誰?”
“沙娜呀,她送我回來,剛走。”
“半夜三更來送你,好啊,還跟沙娜來往,這個沒良心的,我在家辛辛苦苦幫你帶孩子,你卻帶女人來家裏鬼混,這日子還過不過?”
文雅潔聽得明明白白,他是帶沙娜進門的,兩人說著那麼肉麻的話,自己蹲在廁所,氣得直流眼淚。她半晌沒有出來,調好手機攝像功能,等兩人上床後,將苟且之事全程錄下來,看他還能說什麼。未曾想,沙娜沒有留宿,半夜三更開車回去了。
水天昊看她抹起眼淚,嗓門也高起來,怕影響樓上樓下休息,趕緊拉進臥室,讓她坐在床上:“老婆,你聽我說,晚上戰友聚餐,我多喝了幾杯,沙娜怕我摸不著家門,扶我上樓,你看,她不是走了麼,你吃的哪門子醋?”
“我知道,你摸不著家門,她知道咱們家門,是不是門鑰匙也給她了?”
“別往壞處想,她跟工會幺主任、人保辦寇主任來過咱們家。”
“我就不明白,一個女人家,跟著一幫男人亂跑,就不怕別人說閑話?”
“別忘了,我是董事長,機關部室負責人彙報工作是正常的。”
“什麼緊急事,不能去辦公室說,非得半夜三更來家裏彙報?”
“誰給你說是半夜三更來家裏的?”
“我都看見了,你還狡辯?”
“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
“我胡攪蠻纏,好,我問你,她是你戰友,是不是你們兩個吃晚飯?”
“她哪算得上戰友啊!我這十幾位老戰友,過去都是一個係統的,今天開會剛取得聯係,晚上我請他們吃飯。你過來也不事先打個招呼。”
“打招呼?事先打招呼,能看到你們兩個的好戲麼?”
“你沒打招呼,看到我倆幹啥啦?不要無中生有,小肚雞腸。”
“好啊,我小肚雞腸,要是我半夜三更攙扶單位領導去他家,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你看見後怎麼想?”
“你是啥人,領導讓你扶?別忘了,大領導有小領導扶,你一個小職工搶著扶,說明你們倆有問題。”
“說得真好,其他領導死光了,堂堂董事長讓一位女職工扶回家,你們倆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同事關係。”
“同事關係,戰友關係,晚上你們十多年未見麵的老戰友聚餐,她為啥去,你們不是天天見麵嗎?我知道你胡攪蠻纏,比我會說,我看你還能編出什麼動聽的理由。”
“有理不再聲高,請你小聲點。是這麼回事,沙娜現在不是小職工,是公司的辦公室主任,辦公室主任主要是寫材料,中午、晚上還得負責接待,她是女同誌,上有老下有小,幹工作不容易,要做好辦公室工作,更是難上加難。你老公是啥人,難道不了解?”
“好啊,你當黨委辦公室主任的時候,跟她是老驢友,節假日家都不回,帶她去徒步旅遊,上班眉來眼去,雙休日回家,電話信息不斷。我去你們單位找她論理,她說你們之間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你也說過,她的性格像男人,朋友大多數是異性。我想,你也不是那種沒品味的男人,我也就相信了你倆的鬼話。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八小時之外你要忙應酬,一會見不到她,心裏著急。她是有家室的女人,晚上應酬還要帶上她,是不是以前帶上她,名不正言不順,怕有人看見傳閑話,這次讓她當上辦公室主任,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跟她在一起?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你說這個家還要不要,不想要早說,我不會死纏著你不放,明天我就把丫頭送過來,愛讓誰帶誰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