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寶結婚後,媳婦帶著一個五歲小丫頭,小丫頭本來姓豆,父親在她三歲時,進城務工,不幸車禍身亡。寡婦門前是非多,孤兒寡母生活,流言蜚語自然少不了,小女孩常常受小朋友欺負;夜深人靜之時,小媳婦還要受那些光棍漢的騷擾,父母實在看不過眼,到處托人打聽,想給可憐的母女倆找個好人家,水天寶便成了最佳人選,兩家人一拍即合,撮成了這門親事。
小媳婦嫁過來,不但住上了二層洋樓,也有公婆嗬護,小丫頭改名為水龍瑋,成了水保地老兩口的掌上明珠。水天寶視如已出,也是十分的疼愛,苦命的母女倆算是掉進了福窩。
侯巧花帶著訛來的一萬元回到老家,幫兒子經營飯館,水天湖、水龍武一日三餐都在飯館裏吃。水龍文盜賣鋼材得來的不義之財,就連水保耕、李大丫都瞞著,隻有水天湖小兩口心知肚明。水龍文去新疆沒幾個月,回來開起了飯館,而且生意相當紅火,在爺爺奶奶眼裏,大孫子就是有出息。
水天昊成天忙於工程,沒時間過問水龍文盜賣鋼材之事,他也不想無休止的追究下去。物資采購公司經理靳文革被降職處理後,調槽去了外地一家建築公司;寇冠華上任後,忙著清理貨場,拜訪供貨單位,疏通供貨渠道,根本沒指望派出所派人去抓獲這位回老家開飯館的盜竊犯。
水天昊從工地回來,給文雅潔打了個電話,丫頭上小學了,叮囑她一定要從小養成認真學習的良好習慣,不要等壞習慣養成了,再用過激的言行去強迫她改正,費時費力不說,倒是得罪了這位小祖宗,母女反目,父女成仇,含辛茹苦養大有什麼用。他每隔兩天,都要打電話跟小丫頭聊上幾句,嬌嬌倒是挺黏他的。
水天昊剛掛斷電話,手機又響了,是水天河打來的,話筒那頭高興的說:“二哥,你又當二爸了。”
“怎麼,他五媽生了?”
“生了個丫頭,我現在跟你一樣,也是兒女雙全的人了,哈哈哈,晚上過來喝兩杯。”
“你媳婦在哪生的?”
“人民醫院,明天就可以出院。”
“媳婦躺在醫院,不好好侍候,還有時間喝酒?當心小偷抱走孩子。”
“哈哈哈,她三媽還在產房,等娘倆吃完咱再去喝酒。”
“還是改天吧,等她康複出院再說。”
“好吧,對了,二哥,我兒子的名字想好了沒有?”
“想好了,就叫水龍欽吧,你看怎麼樣?”
“水龍欽是什麼意思?”
“欽是擒的諧音,上天能擒龍,下地能縛虎,入海能捉鯨,力大無窮,這名多大氣。”
“水龍欽,叫著順口,這個名字好。”
“他媽同意改姓了?”
“老二姓水,老大姓柯,對孩子成長不好。兒子還小,她同意改姓,我才敢這麼說。丫頭生了,你也取個名吧。”
“這個名留著她媽起,你說了不算。”
“我跟她媽想好幾個月了,也沒想出個好聽的,你起的名,她不敢反對。”
“嘴上雖然不說,心裏肯定不高興,還是留著她起吧,這是做父母的權利。”
“你先起個名,我說給她聽,就說是我起的,她能說啥。”
“好名多得很,就叫水龍昕吧,昕的意思是黎明,剛睡醒的強龍,是你未來的希望。”
“哪個昕?”
“左邊一個日,右邊一個斤,公斤的斤,倆字合起來就叫昕。”
“我不會寫,回去說給她聽,讓她回去查字典。”
水天河掛斷電話,高興的去產房看丫頭。心想,這可是我日思暮想盼來的親生丫頭,有了這雙兒女,不管是回哈維莊,還是去老家探親,再不會看人白眼,背地裏戳脊梁骨,罵我斷子絕孫。唉,要不是二哥幫我當上采沙廠廠長,說不定還是光棍一條,蝸居在哈維莊那間舊平房,開拖拉機看機井種棉花哩!
水天昊打開網頁瀏覽新聞,中國房價調控政策放開後,大中城市房地產價格像脫僵的野馬,一路飆升,房產投機商整棟樓的買房,然後高價轉手賣出去。滿街都是散發宣傳單,倒買樓房的售樓小姐,弄不清是房地產開發商,還是房屋中介機構,真正想買房的老百姓,被一群穿著時朝的售樓小姐拉來拽去,顯得十分熱情。同行之間也不見怪,誰拉去算誰的客戶,誰買房多,提成就多,這就是公平競爭。
水天昊顯得有些憂慮,如此長期下去,行業之間哄抬房價,遠遠超出老百姓的購買力,大量樓房空置,半城燈光半城黑,房地產經濟必然出現泡沫,到那個時間,國家再次出台房價調控政策,多少有錢人又得跳樓上吊。不行,蝸居、蟻族房地產開發公司的樓盤決不能買給倒房者,讓這些投機商哄抬房價,賺取高額利潤。
話又說回來,全國各地出台政策,重點打擊和限製倒房客,可是倒房客臉上沒寫字,樓房還沒有建好,有人幾套幾十套的預訂,說是親朋好友住一塊兒方便。都是按市場價售房,誰賣不是賣,隻要有人出錢買房,倒房客管他買多少,一股腦兒的賣出去,收攏資金,再去買地皮蓋高樓,幾千名員工才能有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