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昊聽說侯巧花帶著二兒子來了,瞪大眼睛,驚訝的問:“什麼,侯巧花來了,她來幹什麼?”
“她沒給你打電話?”
“給我打的啥電話?她現在哪兒?”
“就在我家,打電話我去火車站接的。”
“知道我們不歡迎,這個神經病跑來幹啥?”
“還不是跑來看她那個神經病兒子。你不知道,我去火車站,見到我就問,水龍文咋沒來接她,我沒有吭聲,我看八成是來找茬來了。”
“她兒子回去這麼長時間,不相信沒給家裏打電話?早不來晚不來,等到兒子放寒假上來,分明是來找事,遇到這樣的惡婆,你說咋辦?”
“見到她三媽,一把鼻涕一把淚,連句好話也沒有,還說好好的兒子交給你,讓你帶壞了,無情無意的家夥。水龍文肯定回家了,還說打不通手機,這次帶水龍武上來,就是想看看大兒子。”
“聽聽這個毛驢子,雖然不是唱戲的,演起戲來比演員還像。水龍文是什麼貨色,難道她不知道?八成是帶著孩子來鬧事,要是跑到單位,滿樓道的撒潑吵鬧,丟人現眼不說,影響單位辦公,叫保衛科趕出去吧,顯得不盡人情;不趕出去吧,坐在辦公室吵鬧,實在是丟人,這可咋辦?”
“先不要考慮那麼多,既然大老遠的來了,不管咋說,她是你弟媳婦,晚上還得陪她吃頓飯,就安排在我家,我給老五打過電話了,晚上他也過來,就我們三家,先聽聽她是啥意思,免得人多了丟人。”
“這樣也好,幾個侄子不要來,她就是無理吵鬧,我們長輩們的事好處理,侄子們在場反倒不好。她要是不知道兒子犯法,真心實意的來看兒子,通情達理說事兒,還可以陪她坐坐;要不然,誰也不要搭理,讓她灰溜溜的滾回去。”
“我先回去,你晚上過去再聊。”
水天海說完回去了,水天昊陷入深思:水龍文學過兩年廚師,他三番五次的盜賣鋼材,懷揣十幾萬,不可能攜款亂跑,說不定回家開餐館賺錢;就算不敢回家,他怕父母擔心,也會隔三差五的打電話報安平;侯巧花蠻不講理,真要是撒起潑來老虎也要讓三分,她這次帶小兒子上來,名義上是看大兒子,實則想借這個機會敲詐一筆錢。不訛白不訛,訛了也白訛,白訛誰不訛;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當我是搖錢樹,能搖多少算多少,錢帶回去還可以幫兒子買樓房娶媳婦,絕對派得上用場。
水天昊下班開車回去,董桂花做了十幾樣拿手好菜,弟兄仨好久沒聚了,晚上好好喝幾杯。
水龍婧去樓下文化用品商店買學習用品,畢開梅晚上有事沒有過來,侯巧花跟小兒子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看見水天昊走進門來,抬頭瞅了瞅,輕聲問道:“二哥下班了?”
水天昊嗯了一聲,坐在旁邊沙發上,望著水龍武問道:“龍武上高幾啦?”
水龍武答道:“高三,明年高考。”
“明年能不能考上大學?”
“不知道。”
能不能考上大學,高三的學生竟然不敢肯定,估計學習不怎麼樣,水天昊聽他這麼說話,想起了水龍威,沒有心思跟這樣的侄子交流下去。
侯巧花翻動了幾下垂吊的眼皮:“考上大學,沒錢有啥用?”
水天河不高興的問:“考上大學沒錢上是你沒本事,怪不得任何人。”
“你說啥?”侯巧花漲紅的臉,兩眼瞪著他,大聲吼道:“考上大學沒錢,這能怪我?他爸帶龍文上來,交給你們弟兄幾個照顧,幾個月不打電話,龍武想他哥了,幾千裏路上跑來看他,是死是活,到現在見不到他的麵,本指望送上來掙大錢,將來供弟弟上大學,早知道這樣,帶上來幹啥?”
水天河也不示弱:“我們沒請他,誰讓他帶上來的?他自己盜賣公司貨場的鋼筋,帶著十幾萬跑了,害得二哥沒辦法向公司交待,他沒找你的麻煩,你反倒有理了。實話告訴你,派出所到處在抓他,你要把他藏好了,不然判個窩藏罪或者包庇罪,連你也要坐牢。”
“我知道你們仗著弟兄們多,想害死我們一家。在老家的時候,他大爸、他四爸合起夥來欺負,我們一家呆不下去,西陽市打零工租房住,你知道日子過得有多艱辛嗎?看見你們都是大老板,送龍文上來想托你們的福,多掙幾個錢花,沒想到還是讓他犯錯了,你們要是不教,他能走這條道?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我這次帶龍武上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隻要你們弟兄幾個弄不死,我就要帶兒子回去……”侯巧花說著抹起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