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場所有的保鏢和秘書，都各自找了個座位坐下來了。
李羽原本還想和這些對手打打招呼，結果這些人僅僅是微笑著點頭示意，似乎根本就不想和他說話一般。
這時候李羽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是在歐陽芊身邊呆太久了。正常來講，這種富人的保鏢或者秘書就應該像他們一樣，抓住表現自己的機會，但是絕不做多餘的事情，哪怕僅僅是打個招呼。
輕輕咂了咂舌，李羽拿起一邊桶裏的畫筆，微微琢磨了一下，就開始了動作。
……
才開始了沒多久，不少人的臉上已經開始湧現出笑意了。
雖說還是在打底稿的階段，但是誰都能看出來這李羽應該是一點畫畫功底都沒有的。他拿筆的動作比起畫畫，倒更是像小學生捏鉛筆。
比起邊上人的遊刃有餘，這家夥很明顯是在亂塗。
“景兄，”景凱旋邊上一人微微招呼他，“這保鏢不會真的一點都不懂吧？”
“的確是不懂啊，他剛剛不是都自己說了嘛。”景凱旋絲毫不給麵子地冷哼了一句。李羽可是為了自己上去的，作為一個有秘密身份的男人，上去做這種事情，其實還讓他有點小小感動。
“額……我們以為是謙虛呢。”
幾人一看景凱旋明顯是不開心的樣子，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景家還不是他們能嘲笑的。
不過雖然不能嘲笑，但是“指導”是可以的。
幾個懂畫畫的公子哥紛紛出言教李羽怎麼拿筆，怎麼調顏料，手腕怎麼動。雖然結果上來講的確是好的，但是李羽的每一次改動都在凸顯著他是第一次在幹這事情。
至於其他那些人，最多也就是上過幾年美術課的水平，不過至少能畫畫簡單的人臉肖像或者花瓶水果一類的。
相比起來，李羽那歪歪斜斜的線條就實在……
“這還真的是抽象哪。”俞姓女人賠笑般地對景凱旋說道。
“嗯，是個人臉，要是有老師教一下的話，不可限量。”甚至有人看好這個機會開始拍馬屁起來了。
李羽畫的還的確是個人臉，隻是線條歪歪斜斜，也沒什麼色塊，與其說是油畫，倒不如說是小學生的簡筆畫。
景凱旋苦笑著深呼吸了一口氣，自己替李羽覺得尷尬。和他一對比，邊上那些人簡直就都是變成巨匠了。
……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
對於在場的人來講，一個小時根本不算什麼，並沒有誰失去耐心。
很快，在場的人都一個個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李羽倒是看起來很努力地在畫，一直到所有人都停下了，他才扔下了筆。
“這……”
不少人都強忍住笑，看向李羽那個扭曲誇張的人臉。
“李先生果然很有天賦，有空的話，景兄來我家玩的時候，找我的私人教師指點一下肯定厲害。”有人這麼說道。
“那是自然，畢竟可是凱旋的朋友哪。”
然而，沒有給這些人議論的機會，李羽對著一臉鬱悶的景凱旋微笑了一下，轉頭向工作人員說道：“請問你們有沒有麵粉，我現在需要，要盡快弄來。”
“麵粉？”那人沒有問為什麼，直接轉身小跑去拿了。
而在場的富家子弟們則紛紛地議論了起來。
“要麵粉做什麼？”
“不知道，難道是什麼特殊的濾鏡效果？”
“我覺得也有可能，人家雖然技術不行，但這做事到底的性格還真的和景家人很配哪。”
隨著這些人話題的深入，麵粉也被送來了。李羽看著畫紙漸漸幹起來，不再猶豫，直接端起整盆麵粉撒了上去！
瞬間，整個大廳都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這人在幹什麼？瘋了？破罐子破摔？
就連景凱旋都站了起來。他倒不是想責怪李羽，反而是準備有誰說閑話，他直接就翻臉。這些人老在那邊議論紛紛的，實在是讓他感覺不爽很久了。
然而，所有人的話語都在李羽將那幅畫倒過來之後給嗆在了喉嚨裏。
原本根本看不下去的鬼畫符居然成了一副栩栩如生的肖像，畫的就是剛剛的景老爺子。
那原本以為是輪廓的黑色塗鴉，在麵粉的遮蓋下成了輪廓和細節。而微微有些米黃色的精磨麵粉，則成了構成人臉的皮膚。
這幅畫本來就是倒過來畫的，之所以抹上去那麼多水，就是為了粘住麵粉！
而那些自己這邊以為是塗鴉的筆畫，不是人臉，是預先想好的皺紋一類的細節！
寂靜，整個大廳裏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就連端東西的服務生都停住了腳步。
“不像嗎？”李羽撓了撓頭，“我真的不會畫畫啊，見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