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親自審問這名可疑男子,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的說辭我已經聽軍士們說了,是做生意嗎?做布匹生意的魏國人?”
那個男子點頭不迭道:“不錯,我真的是個生意人,我是做布匹生意的,真的……”
白起怒哼一聲,道:“住口,在本君麵前還敢耍滑頭,你不要在說那些沒用的了,本君在楚地作戰經年,曾經席卷千裏,攻破郢都,對於楚國的風土人情還是知道的,你腰上係的腰帶就是楚國壽春地區的特產絲綢,還用本君繼續說嗎?”
那人見身份被白起說破,也不再掩飾了,道:“不錯,我確實是楚國人,負有和趙王聯絡的使命,趙王將靈丘一地封賞給了我們春申君,春申君已經親自率領楚軍前來救趙了。”
白起聽完眉頭就是一皺,對黃歇白起並不陌生,現在的楚王熊完和黃歇都在秦國當過人質,黃歇這個人有些才能,聽說被熊完任命為令尹後,將楚國的裏裏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條,楚國大有聲勢複振的局麵,黃歇和所有的楚人一樣,對秦國充滿仇恨,這樣一個人率軍前來救趙,對秦軍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將給秦軍造成致命的威脅。
白起還聽說楚王熊完和廬陵君趙括乃是生死之交,如果熊完出麵聯絡韓王和魏王,那麼諸國聯合的局麵就會促成,對秦軍更為不利,在這樣的情況下,秦軍應該加緊強攻邯鄲,在諸國合力之前取得決定性的戰果,以震懾山東五國。
白起為了不耽擱寶貴的時間,馬上將命令送達各個軍營,讓秦軍各部做好部署和準備,隨時向邯鄲發動總攻。
“得得……”十幾匹快馬踏地形成的聲音由遠及近,白起抬頭看去,看到了那麵代表秦王的旗幟,馬上放下手頭的工作,他相信這是秦王贏稷最新傳達的命令,一切就要開始了。
白起親自攙扶驛卒下馬,接過了那個裝有秦王旨意的皮囊,當他一層層打開的時候,雙手不禁有些顫抖,可當他看完了秦王最新的旨意,他的心也跟著涼快了,徹底的冰涼。
贏稷的旨意是通告白起,秦國已經接受了韓國和趙國的議和請求,韓國割讓一城,趙國割讓八城,命令白起立刻解除對邯鄲的圍困,武裝接管這九座屬於了秦國的城池,作為下一階段進兵的緩衝期和休整期。
與此同時,驛卒也帶來了稚研的死訊,以及魏得傳來的關於範雎的種種動作,白起沉默不語,心裏既心痛又憤恨,趙國已經是煮熟的鴨子,眼看入嘴卻又飛走了,範雎啊範雎,讓秦國坐失如此滅趙良機,真是誤國第一奸臣。
白起走了,秦軍也全麵從邯鄲撤退,開始接管韓趙兩國割讓的城池,驛卒在返回鹹陽的時候,心灰意冷的白起讓驛卒給秦王稍去了一份奏報,他想要回眉縣老家養病,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回鹹陽了解稚研的真正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