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來到廉頗等人近前,苦笑道:“諸位也看到了,這純粹是趕鴨子上架,一點都不給我留有餘地啊!就算我否認,這消息隻怕也會傳揚出去,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廉頗將軍乃是趙國柱石之臣,決不能因為我而聲譽蒙塵,我馬上派人送廉頗將軍出山。”
廉頗對事情的頭尾非常清楚,一切也看在了眼裏,歎息道:“君上也是迫不得已,如果這數萬將士真的散了,邯鄲又該怎麼辦?我隻希望這是君上的托詞,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我成為兩國的仇敵,我絕不會手下留情,還望君上保重。”
廉霆臉上的神色幾度更換,道:“君上,非是廉霆不想和君上開創一番基業,誠如君上所說,廉頗之名不可蒙塵,我們後會有期。”
李牧也走過來,道:“大哥,我也走了,我們肯定是會再次相見的,到時定會送給大哥一份厚禮。”說著衝趙括一番擠眉弄眼,高呼廉霆之名追了過去。
趙括能猜出李牧想要幹什麼,心憂他的安危正待阻止,李牧早跑遠了,回頭看到馮亭叔侄,道:“二位……”
馮亭沒說話,一旁的馮劫搶先道:“能追隨在君上左右,乃是我們的福氣,君上就帶著我們拚搏一番吧!”
趙括看到馮亭也點頭了,這才把目光落到呂不韋和李斯已經蒙驁身上,道:“你們給我滾進來……”說著轉身走進了大帳。
呂不韋和李斯走進大帳,沒等趙括發火,李斯從袖口內拿出一封信來,道:“君……陛下,這是毛遂大人的親筆書信,毛遂大人說隻要陛下看過書信後,就會明白一切。”
趙括看了看呂不韋和李斯,將毛遂的書信接了過來,打開一看,上麵先是請罪之詞,全盤托出這場兵變是他們一手策劃的,其後才是分析。
毛遂給出了三條趙括必須自立為王的理由,第一,趙括和趙丹田薇母子的關係越來越緊張,趙丹對趙括的猜忌也越來越重,尤其是秦王的離間計,一紙詔書就使君臣之間出現了不可彌合的裂痕,加上和田薇的新仇舊恨,更是不可調和。
第二,長平之敗雖然趙括沒有主要責任,可趙括出將長平的時候,雪夜會戰是不敗而敗,雖然殺傷秦軍甚多,斬殺秦將兩員,可趙軍的損失也非常大,直接造成了趙軍實力的削弱,這筆賬也要算到趙括頭上,回到邯鄲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第三,隨著趙括地位的越來越高,圍繞在趙括身邊的人已經不滿現狀了,趙括的身份和他們的利益收益的矛盾越來越大,隻有趙括更進一步,才能抵消這種發展中的矛盾,拿呂不韋和碧盧為例,他們經商的本事原本就很大,借著趙括這股春風,他們的發展已經到了瓶頸,隻有依托一國之力才能更加壯大,其他圍繞在趙括身邊的人,忠心雖然不用懷疑,但或多或少都是這種想法,希望自身能有更大的發展,就算毛遂也都是如此。
在信的末尾,毛遂還反問了趙括幾句話,問趙括既然一身本領,為什麼不登高望遠,站在萬萬人之上;問趙括心中到底有沒有欲望,究竟是什麼欲望;問趙括還是不是男人,因為是男人總有王圖霸業的夢想……
呂不韋和李斯見趙括看完書信後一言不發,倆人都非常好奇毛遂的信上都寫了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不能發問,急的就差抓耳撓腮了。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趙括一揮手讓呂不韋和李斯出去,他又把毛遂的信拿起來看了一遍。
趙括覺得毛遂給出的幾個理由雖然在理,但是依照他的能力,還是能化解的,從這封信可以看出毛遂早就在醞釀此事,他很佩服毛遂發動的時機,但是這種被人強行捆綁的滋味讓他有點惱怒,倒是毛遂那幾個問題讓他心生感觸,此時長平之戰已經過去,曆史的腳步雖然沒有太大的改變,可最大的改變就是他這個趙括還活著,還被強行黃袍加身,曆史難道注定要在他這裏轉一個大彎嗎?
“很為難嗎?”趙媛輕步走了進來,輕輕的靠在趙括身旁,道:“可是現在已經變成了事實,不出十天天下就會知道夫君自立為王的消息,如果夫君不願意,我願意隨夫君逍遙四海,再也不想這些煩心事。”
趙括對於趙媛的出現沒感到意外,把趙媛抱到膝上,道:“我在想毛遂的問題,我到底有沒有欲望,究竟是什麼欲望,剛剛想到一點眉目,你就進來了,逍遙四海當然是不錯的想法,可是和剛才的欲望比起來,似乎少了一點吸引力。”
趙媛沒想到趙括會說出這些話,揚起臉來看著趙括,道:“夫君的欲望是什麼呢?能說給媛媛聽聽嗎!”
趙括怎麼能把自己是定點穿越而來的事情告訴趙媛呢!而他所想的欲望和這個有很大的關係,也就隻能自己告訴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