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極其不理解毛遂的做法,在他的認識裏,毛遂是和趙括穿一條褲子的,可他現在卻沒有看到毛遂幫助趙括,反而在給趙括扯後腿,觀察過幾次之後,虞卿再也忍不住了,主動登門拜訪。
“大人,為什麼籌集到的糧草還不給長平前線運送去,大人可知道長平軍中現在的夥食是什麼嗎?軍卒們一天能有兩頓粥喝就不錯了,我不知道大人究竟是何打算。”虞卿開門見山的說道。
毛遂微微一笑,道:“虞大人看來周遊的地方還是少啊!虞大人可知道從邯鄲轉運糧草到長平,要怎麼走嗎?羊腸道暫且不提,此時天寒地凍,難道讓趙國的子民們都喪生在糧道之上嗎?長平軍中還有些糧食,隻要不讓士兵們餓肚子就行了,不能喂飽了長平趙軍,而使整個趙國的臣民都餓死凍死吧!糧草是準備出來了,但是一定要等天氣好轉一些才可以轉運。”
虞卿承認這一點毛遂說的在理,隨即又道:“那麼從韓國和齊國進口的兵器與被服呢?長平軍資匱乏,士兵們總不能拿著燒火棍穿著單衣上陣殺敵吧!”
“前期的軍資輜重已經運送去了,道理是一樣的,我軍有這些困難,秦國的大王贏稷都親臨河內了,秦軍不也是要麵對這些困難嗎!如果我軍真的處於絕對的劣勢,虞大人認為我會不緊不慢嗎?現在長平的局勢就是如此微妙,雪夜會戰都傷了元氣,開春之前秦趙雙方是不會有大規模的戰鬥的。”毛遂仍舊麵帶微笑說道。
虞卿一聲歎息,道:“如果大人推斷有誤呢?大人應該知道現在外麵傳的都是什麼話,應該知道大王的心思,廬陵君和廉頗將軍隻怕等到開春的時候,也沒有機會領兵打仗了。”
毛遂哈哈一笑道:“虞大人,你應該聽說過我和廬陵君的交情是怎麼回事,你認為我會害廬陵君嗎?如果廬陵君有什麼閃失,我毛遂還有立足邯鄲的最大靠山嗎?”
虞卿當然知道毛遂和趙括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他心裏就是覺得沒底,外麵的那些傳言已經成氣候了,最有殺傷力的便是趙括擁兵自重,欲自立為王,這個毛遂不會不知道啊!可他看到的毛遂卻氣定神閑,難道毛遂早有對策?
虞卿憋著氣起身告辭,臨別時語重心長的對毛遂說道:“大人,不管您有什麼安排,都不要拿趙國的國運開玩笑啊!”
毛遂送走了虞卿,回到府內剛剛坐下,屏風後麵就響起了趙媛的聲音,道:“你做的是不是太明顯了,連虞卿都看出不對勁的地方,我夫君沒有理由看不出來,你可別弄巧成拙。”
毛遂見趙媛從屏風後麵走出來,道:“還是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吧!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括少這麼年輕,遇到這樣的機會不容易,我已經這麼老了,我等不及呀!夫人呢!夫人現在應該沒有了當初那麼強烈的報仇之心,現在又圖的是什麼呢?”
趙媛深吸一口氣,道:“我是不想讓夫君有什麼閃失,白起的能耐我親眼看到過,雖然不如夫君,可夫君想要解決掉白起也不那麼容易,一旦有個閃失,我們一大家子還怎麼活?我隻希望你別拿夫君的安危開玩笑,我不想去管你所說的什麼王圖霸業,我隻想要一個平平安安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