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單看到此景就是一皺眉,道:“不知道今年冬天又要死多少人啊!眼看就要過年了,這年關怕是也不好過。”田單說著翻身下馬來到了那個倒地老者的麵前。
趙括跟著田單走過來,隻見老者衣衫襤褸,須發花白,臉色蠟黃蠟黃的,不知道死了沒有。
田單伸手摸了摸老者的鼻息,感覺還有氣,把身上的皮裘接下來裹在了老者的身上,回頭對自己的家丁說道:“還愣著幹什麼,快些把人抬回去看看有救沒有。”
幾個家將慌忙過來把老者抬走,手腳甚是麻利,步驟也非常熟悉,可能是經常這麼做。
趙括看了看田單,又看了看身裹皮裘被抬走的老者,道:“叔叔處今日高位,仍能保持這份心境,真是讓小侄汗顏。”
田單苦笑道:“救一人能算什麼呢!可惜我空有救全齊國之人的誌向,卻是有心無力,叔叔身子單薄,就不遠送了,賢侄快些回轉吧!”
田單回轉府中,先是問過那個老者的情況後才叫人把田宇找來,道:“你到底安排了幾個人做戲?”
田宇一愣道:“大哥不都知道嗎!隻有一個人啊!難道出了什麼狀況嗎?”等他聽了田單的話,眼睛頓時一瞪道:“不用問,肯定是那些混蛋搞的鬼,我就知道他們最近不會安分。”
田單笑了笑,道:“隻怕不是你我所想的那麼回事,不過這場戲我想趙括是看不出來破綻的,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千萬不能出差錯。”
田宇道:“大哥放心,就憑那幾個人,放放高利貸欺壓老百姓尚可,想跟咱們鬥,到時候讓他們把內褲都得輸給咱們。”
“切不可輕敵,從眼前來看咱們肯定會占上風,等公子建繼位之後,可就難說了。”田單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田宇道:“這麼說大王挺不了多長時間了,大哥,我就納悶了,薑齊可以變成田齊,怎麼就不能變成咱們家的齊國呢?隻要大哥登高一呼,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田單歎了口氣,道:“當年我一手挽救了齊國,如果可以的話,早就把齊國變成我的囊中之物了,可是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田氏取齊的時候,齊康公是天怒人怨,這一點天下人都挑不出錯處來,而且那個時候周天子雖然式微,可影響力還存在,最近幾十年來就不同了,天子幾乎是朝不保夕,誰還聽周天子在說些什麼,天下六個強國的實力也大增,一旦再發生田氏取齊那樣的事情,豈不給其他六國出兵製造了最佳的借口,隻怕齊國會瞬間崩塌,被瓜分掉,到那個時候,我還能剩下什麼嗎?還不如兢兢業業的恢複齊國的元氣,我這一生已經快要過去了,如果經營的好,給子孫留一個好的基礎,說不定真會做出謀取齊國霸業的事情,這裏就你我兄弟二人,不瞞你說,這齊國也就不到百年的時光了,等它快要倒塌的時候,才是你我子孫得利的時候啊!”
田宇這才知道田單的良苦用心,道:“大哥深謀遠慮,可為何還要做出離開齊國的決定呢?”
“一口吃不出一個胖子,我的打算和當年孟嚐君的打算一樣,以退為進,而且我要做的比孟嚐君更好才行,剛才我和趙括聊到了上黨郡的事情,趙括很聰明啊!明知道回國可以避免秦趙強強相撞,他卻冷眼旁觀,真不知道趙奢是怎麼調教出這樣的兒子的,如果我所料不差,趙國的王位遲早要落到趙括手裏。”田單覺得自己的這個預測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現實。
趙括並不知道田單在如何編排自己,他正在為過年忙活呢!戰國時代對春節不是很重視,和祭祖相比還要遜色一些,可趙括的腦海裏有著兩千多年關於春節的熏陶,對春節的重視強過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人,早早的把蒙武等人打發出去置辦應用之物。
蒙武沒過一個時辰就回來,不過走的時候將近十個人,回來的就蒙武一個,而且渾身鮮血浸染,鼻青臉腫,把趙括嚇了一跳。
蒙武一張嘴,兩顆門牙也不見了蹤影,說話有些漏風,道:“括少……咱們的人被扣住了……”
蒙武等人出去采買東西,本來一切非常順利,趙括吩咐要買的物件都買齊了,正準備雇傭一輛車拉回來,結果雇傭馬車的時候和別人發生了衝突,對方的態度非常的讓人難以接受,蒙武等人都不是肯吃虧的主,盡管趙括一再吩咐要低調,可被人騎在了脖子上拉屎,蒙武等人可就受不了了,一番廝打下來,蒙武才知道對方不好惹,他好不容易才殺出重圍回來給趙括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