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知道在嘴上討不到便宜,也懶得跟人爭執,苦笑著向外走去,卻被人擋住了去路,他認得攔住去路的是前廳坐首席的那個人,愣了愣道:“這是為何?”
趙括微微一笑,道:“本公子想要請你喝一杯,不知道先生肯不肯賞臉。”趙括自知已經得罪透了趙勝,斷不能把毛遂這樣的謀士留在平原君府上,所以有了拉攏毛遂為己用的想法。
毛遂並不知道趙括的身份,但是對方能在平原君府上做首席,身份地位肯定尊崇,這樣的人他想結交都沒有機會,怎麼會拒絕趙括的邀請呢!笑道:“那可要快一些,我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
人不可貌相,趙括覺得這話有道理,如果不是先入為主,他真不敢把眼前相貌猥瑣的人和名傳千古的毛遂聯係起來,見毛遂爽然答應,道:“這裏吵雜擾人心境,我們尋個僻靜的地方好好喝一杯。”
趙括對邯鄲城了如指掌,出了平原君府就有一個頗具特色的酒坊,進去後要了一桌熟食和好酒。
毛遂也不客氣,自己給自己倒了一大碗酒,喝了一個爽透後抓起豬蹄就啃開了。
趙括看著毛遂的吃相也被勾起了食欲,而且這家酒坊的熟食獨具風味,頓時不顧形象的跟毛遂“爭食”起來,一桌案的酒菜被二人如風卷殘雲吃了個幹淨。
毛遂的心情舒暢的不得了,這頓飯是他近年來吃的最豐盛的一次,打了一個酒嗝,道:“毛遂無禮了,還沒有請教公子的姓名,望公子不要見怪。”
趙括哈哈一笑道:“什麼禮不禮的,這才是真性情呢!家父趙奢,我就是他那不肖子趙括……。”趙括此時不過十幾歲,還沒有知名度,所以先報趙奢之名,就是讓毛遂別輕視了他。
毛遂著實被趙括的話震撼了一把,他在邯鄲雖然落魄,在平原君府上也算可有可無的絕色,但是他對趙國的權勢人物都知曉一二,已經猜到眼前的少年人肯定是貴胄子弟,卻沒有想到是風頭正勁的趙奢的兒子,忙起身刻意惶恐道:“原來是馬服君的二公子……毛遂魯莽之處讓公子見笑了……。”
趙括佯裝不悅道:“先生怎麼如此俗套,趙括原本以為先生是個灑脫之人所以才生結交之心,現在卻令趙括大失所望,先生原來是趨炎附勢唯唯諾諾之徒……。”
毛遂聞聽趙括此言,臉色變的非常難看,旋即哈哈大笑起來,道:“某來邯鄲這麼久,唯有公子這幾句話聽的順心。”毛遂此言絕不是違心之語,他在邯鄲受盡了白眼見慣了世態炎涼,趙括的話就像是在炎熱夏日裏飲的一碗涼水,讓人心裏舒坦至極。
“大丈夫在世間就應該頂天立地,先生在趙勝府上連一頓冷飯都吃不上,難道還要繼續那種生活嗎?”趙括指了指窗外,道:“天高任鳥飛,先生何必非要鑽進牢籠之中呢?”
毛遂再次愣住了,趙括那句天高任鳥飛點中了他灑脫性格的正中央,他確實不喜歡被拘束的感覺,可是一個窮困潦倒之人,想要有一番作為就必須仰仗他人,他沒有資格選擇呀!
趙括沒有自戀到自己發散一下王霸之氣後毛遂就會死心塌地當自己的小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切還得循序漸進,他站起來拍了拍毛遂的肩膀,道:“趙括很想交先生這個朋友,是朋友。”
朋友?毛遂心裏歎了口氣,天高確實可以任鳥飛,但那也要分什麼鳥,小小的燕雀能翱翔在屬於鴻鵠的天空裏嗎?
毛遂正想著,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門一下被推來了,趙括看見跑進來的自家仆人上氣不接下氣耳朵樣子,心中一驚,難道李牧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