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這樣說是在提醒我:要記著自己來的目的,不要出去!
可是,我忍受不了這樣的情形,如果這樣下去,我遲早會出去的。
“不說是吧?好!等我們找到那小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們就是把我從樓上扔下去,我也不知道!”
“他媽的,老子又不是沒從樓頂上扔過人!有扔你的時候!”
“那你現在就扔吧,老娘早就不想活了!”
“哼,你想得美!臭婊子,等找到那家夥,把你們倆一塊兒扔下去!”
“你敢!”
說話間,那些人已經到了舞台上了。因為被我的身體擋著,那個頂板無法合上,我提心吊膽地躺在提詞口下麵,大氣也不敢出,看著上麵的方形小口,感覺自己就像是躺在一個狹小的棺材裏。
盡管翠微一路扭動著、掙紮著,那六七個人還是一陣風似的從舞台上跑過,離我隻有四五米遠。幸虧他們沒有再開燈,否則一定會發現我。
他們終於跑過去了,我長出了口氣,慢慢地挪動身體,把提詞口的頂板讓出來關上了。
化妝間裏的女人人還在惡作劇般地廝打著,絲毫沒有聽見外麵發生的這一切。直到門“咣”地一聲被踹開,她們才大呼小叫地停了手,驚詫之餘紛紛找東西遮蔽身體。
一陣意料之中的驚歎和淫笑之後,一個男人粗暴的聲音叫道:“他媽的,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呢?”
這是那個小頭目的聲音,剛才打翠微的就是他,我暗暗地記住了他的聲音,心說有時間我會找你算賬的。
“狗熊,你來得正好!他奶奶的,這雪碧不是人,竟敢罵我,說我吃屎!你給我狠狠地教訓教訓她!”月心叫道。
“我他媽的哪有時間給你撇醋打酸架?看見個紅棍進來沒有?”狗熊說著就往化妝間裏走去。
“這裏就我們幾個,哪有什麼紅棍?就你們這些黑棍!”
“你別瞎攪和,我幹正經事呢!到底看見沒有?”
“正經事?你他媽的狗熊能幹什麼正經事了?——看都看了,幹也不是沒幹過,你們他媽的想吃豆腐就說吃豆腐,扯什麼紅棍?這裏沒有紅棍!你們要不幫我打雪碧這騷x,就滾出去,別妨礙老娘今天清理門戶!”
“不可能!翠微這個爛x的婊子剛才鬼鬼叨叨,又叫又跑的,人肯定就藏在這裏!快給我搜!——你們給我滾一邊去!”
紅棍,黑棍?看來紅棍就是對正經人的黑話稱呼了——什麼事情都離不開說起那家夥,真是惡心!
“老娘還沒打過癮呢——”
“啪!”聽聲音,是一記耳光扇到月心的臉上。
“這下過癮了吧?——搜!”
男人們翻箱倒櫃地搜開了。
“你他媽的狗熊,你敢打我,我去告訴——”
“啪!”又是一記耳光。
“想告訴誰?我還告訴你了,老大都發話了,今天要是找不到那個紅棍,你們這些賣尻的都他媽的活不到明天!”
“啊?”一陣驚呼。
我在上麵聽得頭皮直匝,老大發的這是什麼話呀!難道因為我,真的要這些無辜、可憐的女人遭受株連?
有人推開了暗室的門,立即叫起來。
“老大,快來看這是什麼!”
“怎麼了?是什麼東西?”
他們一定是發現翠微給我找的衣服了!我心裏暗叫糟糕。怎麼辦,要不要和他們拚了?
“這是男人的舞蹈服,怎麼會在這個女化妝間裏?”狗熊喃喃自語,忽然大踏步走過我身下,接著就聽見翠微“啊”地一聲驚呼,大概狗熊是抓住她的頭發什麼的了。
“快說,那個紅棍是不是就躲在這裏?”
“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裏怎麼會有男人的衣服?”
“我剛被你們拉來這裏,我怎麼知道?你該問她們幾個才對!”
“我就問你!”
“我說了我不知道——”
“啪!”
“說不說?”
“你以為打我我就怕了嗎?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你打吧,你打死我吧!你這算是什麼男人,這麼多人都抓不住一個人,拿個女人出氣!我告訴你們,那紅棍都對我說了,他會帶人來給我報仇的,他會把你們這些賣死人粉的家夥都殺光的!他會剝了你們的皮,抽你們的筋,喝你們的血!隻要你殺了我,你就等著這些報應吧……”
翠微一定是知道我就在這裏!她還是在給我提示,要我不要露麵。
“翠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們為什麼抓你?你到底碰到誰了?”這是冰冰憐惜的聲音。
“我誰也沒碰到!冰冰,你的眼睛怎麼腫得這麼厲害?”
“我的眼睛是……”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裏——夏冰冰要是說了眼睛是被灰迷了,那些人就該懷疑天花板了!從發現那件衣服來看,這些家夥還是挺精明的。
“你們來的時候,在這裏見到男人了嗎?”翠微大概是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打斷了夏冰冰的話。
“沒有啊,我們一直都在這裏,沒發現什麼男人……”
“夏冰冰,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了?”這個凶巴巴的聲音是狗熊的——他有些懷疑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