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醉酒迷情(3 / 3)

“你再聞聞!出什麼味了?”阿抗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啊,叫‘水漫金山’!是我跟一位世外高人學的呢,有黃鱔、臘肉、香菇、魷魚……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總之啊,最先做的,最後上來的,燉了快倆鍾頭了,可費勁了!不是你們回來得快,我還想再燉它一小時呢!不過,其他的菜可熱了好幾遍了,微波爐都要爆炸了……”正說著,那老景已經被那香味吸來了,口中叫道:“好香啊,好香啊!我可幾十年沒吃著這道菜了,想不到你這小胖墩竟然會做菜,等見了老馮,把他比下去……”說著搓手連連,看樣子要不是燙,他就要立即下網了。

“海螺?你說的是不是那個老馮啊?你跟他學的?”我問阿抗。

“你……你怎麼知道的?”

怪不得這阿抗如此好廚藝,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他的師傅就是海螺大酒店的馮正倫,中南海的大廚!好老師,再加上阿抗在吃上的驚人天賦,那手藝能差得了?

“是二子告訴你的吧?嘿,這家夥,人還沒出門,家底卻全都端給你了!”阿抗說著,沉痛地頻頻點頭,“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蘇援聽了,在一邊連連捶他。

那老景已經操起筷子下手了,他一邊口中吸溜著涼氣,一邊還不忘歎道:“哎呀,這上次吃這個水漫金山,還是二十多年去的事情,那老鬼,怕把我都忘了——哎呀,這個黃鱔,柔若無骨,入口即化,味道正啊!這個臘肉,肥瘦分明,肥而不膩,瘦而不絲,軟硬適中!好!這個蛋花,包得不鬆不緊,地道,地道啊……”他自顧自地品一樣,說一樣,倒把一屋子主人都忘了!

老景既然已經開吃了,許阿姨也叫蘇援去拉了夢飛,七個人圍著方桌,就開始這頓團圓飯了。許阿姨本想讓我在上頭陪著老景,那老景說什麼不願意離那盆“水漫金山”,隻和小七坐了邊橫,蘇援硬扯了我坐他們倆對麵,許阿姨姊妹隻得自家坐了上麵,落下阿抗一個人搭底——他那體積,也隻能一個人坐去。

雖然許大姨不很樂意,許阿姨還是叫蘇援拿了酒來,兩瓶長城幹紅給女賓,兩瓶西鳳給我們仨。老景老實不客氣,一個人就拿了一瓶在跟前,開了蓋就灌下半瓶去,卻隻是微微出了點汗,恬嘴咋舌地歎好酒好菜,酒量著實驚人。阿抗這家夥平日不見喝酒,誰知道酒量也是不小,竟然能喝下個三五兩,讓我嫉妒得不行。我是一聞著酒味就暈了,勉強抿了兩口,那三杯奉賓起巡的,倒是蘇援偷偷地替我喝了大半。我記掛著心瀾的事情,幾次要和小七換位,蘇援隻是拉著我不肯鬆。許大姨沾了酒,席間的話就更多,加上小七喝了兩杯,就和老景又叫又鬧,還幾次離了席要學“招式”。我喝了那兩口酒,心跳得厲害,就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鬧騰得慌。偏偏阿抗又拉我拚酒,我被他們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夯得頭直暈,也提不起心瀾的話頭來,隻好喝起悶酒來,當然是蘇援的葡萄酒。

喝了酒,勉強吃了點飯,我就賠了禮離席,去小七屋裏躺下了。也是酒精刺激的,加上外麵又笑又鬧,心裏老是覺得慌慌的,像是懸在半空,落不到實處,沒著沒落的想抓個什麼才好,隻是身上無力。過了一會兒,蘇援帶著兩腮的酡紅溜進來,我問道:“你們都吃完了?”

“哪兒呀,早著呢!媽媽和大姨正說話,景師叔非要拉我們仨比酒,我們會什麼招式,練一個他喝一杯,我們喝一杯他教一招呢!景師叔其實可厲害呢,我現在才知道,今天在公園,不是他讓著我,現在還不知道是誰躺在這裏呢!看他教的,真比我平時練的好——你也去學學呀!”

“咳!我是沒那個福分啦!就這兩杯,把我都放倒了!”

“什麼兩杯?總共三杯酒,我喝了兩杯半——你就喝了兩口!以前你說自己不喝酒,我不信,原來你真是不喝酒的嗬!”

“跟你說了我是老實人嘛……”我說著,一把就薅住蘇援的手,唬得她連連掙紮道:“哎呀別鬧別鬧,外麵可聽見了呢!”

“你說我老實不老實?”

“你……老實,你老實!”

“這個老實人現在想幹什麼,你猜猜?猜對了有獎勵!”

“你想……我不猜!我為什麼要猜?我知道,我一猜了就上你的當了!”

“你不猜,那就好,我就來硬的!”我說著就把蘇援拉到身上了,竟然還真感覺某個地方正在崛起。

“哎呀,你……你別鬧了!被大姨聽見了,又該笑話我了!她最愛笑話人了——唔……”

……

“你猜不猜?”

“我猜,我猜!——我猜什麼呀?你都已經做出來了……”

“難道你猜我想的就是這個?以女人之心度男子之腹!既然如此,我就讓你稱心如意!”

“哎呀,我沒這樣猜你,我沒這樣猜你!”

“那你猜的是什麼?”

“我……我不告訴你!反正,你要是……你要是……我就……”

“要是我怎麼樣你怎麼樣?”

蘇援紅了臉,湊近我的耳朵:“你要是……敢和我……想的一樣,我就報警!”

“啊?原來你比我還不老實——唔……”

……

“原來你想的是那個啊……”

“什麼啊?我是猜你那麼想的!我怎麼會……怎麼會……”她說著就低了頭不敢看我,我捧起她的臉,她卻已羞怯地閉了眼。隻見她粉麵含春,紅唇潮潤,還微微地動著,欲笑又忍,實在動人。躺在我身上,她胸口的綠裙子裏壓出兩抹月牙兒,半遮半掩,卻分明見得它們倆你推我擠的互不相讓,遂貼出一線深不可測的峽穀來,讓人看著頭暈目眩,直想一頭栽進去,再也不爬出來!

那個小混混說的還真對,這不真真的就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花嗎!

蘇援感覺我盯得時間長了,睜開眼睛,見我癡呆呆不能自拔的樣子,而且越抱越緊,她不敢看我,竟是羞了。隻見她眼波流轉,嬌喘微微,臉越來越紅,竟像是被我看醉了!我聞著她身上那股香味兒,也不能自己,一把就擁著她,深深地吻了。她身子有點軟了,雖然推拒,卻再不能成功,我的手也就第一次突破了禁區,在她細膩的腰上、在她修長的腿上遊走……

溫香軟玉,如冬日浸潤溫泉之中!

吐氣如蘭,似春日閑臥芳草之上!

心曠神怡,如感秋日之氣爽!

樂而忘返,似貪夏日之風涼……

真真是光風霽月,亂花迷眼,落英繽紛,福至心靈……

哎呀,不對不對——這些都不恰當,怎麼說呢?(也許,我該說的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我們倆越抱越緊,我感覺心跳得要爆炸了,而她也是心如鹿撞,越跳越快……

正在要命關頭,忽然聽見外麵有腳步聲,雖然並不是這個方向,蘇援還是很快就掙紮起來,口中還低聲叫道:“唔……不要,不要,他們……可還在外麵呢,那夢飛說不定隨時都會跑進來!”

這個聲音出現得可真不是時候!

我側耳一聽,外麵確實是比剛才安靜了些,就緊抱著蘇援說道:“那你晚上過來找我!”

“晚上我……我得和我媽媽睡,怎麼敢過來?”

“你大姨來了,你別讓她走了,讓她和你媽媽睡了,老姐妹拉拉話,你不就過來了……”

“大姨肯定要走的,她一攤子的生意呢!就算她不走,我也肯定是和老七睡的。要是她知道了,更了不得,保管不出五分鍾,蘇公館那邊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蘇援提起了蘇公館,我的心猛地沉下來:隻顧自己尋歡作樂,我把蘇公館那邊都忘了,不說別的,三叔可還在病床上躺著呢!

見我不說話,手也鬆開了點,蘇援遲疑地問我道:“你……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是不是……太難受了?”

“你去和他們吃飯吧,我沒事了!”我說著,就鬆開了她。

“那……你好好休息吧!”她下了床,走了兩步,忽然又跑過來,親了我一口,然後附在我耳邊,停了好一會,才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晚上……我盡量……”話沒說完,就捂著臉跑出去了。我聽得熱血沸騰,正想追過去,卻聽見門外阿抗壓低的聲音道:“吃個飯還抽空來卿卿我我的,被我抓個現行不是?——你拿什麼封我的嘴啊?”想來是阿抗堵住了蘇援。

“我來找東西,憑什麼要封你的嘴?拿什麼封?拿大耳刮子封!盡瞎說,看我不……”

“哎哎哎,好好好!你厲害,我投降,我投降……”阿抗說著就逃進了屋,關上門,還頂著門聽了聽,才回過身來,對我說道:“過濾嘴呀,你小子積點德行不行?”

“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你說你怎麼了?你看看你,把我妹子害得魂不守舍的,吃頓飯都……哎,你臉上怎麼有口紅印哪?”

我猛然一驚,正要去摸,忽然想起早上蘇援蒙我的事情,心說你這招不新鮮了,早已經有人用過了,順勢就把手枕在頭下道:“我樂意擦口紅在臉上,你管得著?”

“嘿,你這色狼!我這麼說,你都能死扛硬頂的不動聲色,你算是成精了啊!——我跟你說啊,你掉在蘇公館裏,那是掉進了個福窩是不錯,你可不要得意忘形得寸進尺啊,要是讓我知道你打我其他妹子的主意,我可跟你沒完……”

“你還不知道我的嘛!”

“咳!我怎麼不知道你,談了一年朋友,連心瀾的手都沒摸過,不然也不會把我妹子介紹給你!”

“別說手了,我跟你說,就是屈原老夫子再世,見了我也該賦詩一韻”我說著就坐起來,作撫須遙望狀,“路漫漫其修遠兮,田君坐懷不亂兮……”

“咦咦咦,肉麻不肉麻!說你幹淨你就說自己三年沒洗臉了是怎麼著?我看你呀,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奮力上下其手兮……”

“得得得,你嘴裏就是些淫詞浪賦,作踐斯文,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又躺下了,問道:“你來幹什麼?不會是來鬧新房的吧?”

“我聽說有人送你個筆記本電腦,來看看是不是在這屋裏。”

“是啊,就在……”我指著書桌上被許阿姨蓋著塊白巾的地方道,“就是那個,你別亂動啊!”

“我怎麼亂動壞的,就能怎麼著給它修好!——怕我亂動?”阿抗說著就揭開了白巾,開了機。

“密碼是什麼?”

“密碼是……”我說到密碼,心中又是一沉:唉,如果天隨人願,今晚蘇援能夠過來,我就是離竹聲越來越遠了!怎麼辦,蘇援、竹聲,我到底該堅持哪一個?還有心瀾,我還沒找到她,就算萬幸找到她了,她真的就該如此無辜地、傷痕累累地離我而去嗎?我該如何補償她……

“到底是什麼,難道還不能告訴我?你別忘了,是咱們倆一塊兒搞這個事情的呢!”

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情緒說跌就跌到了穀底,我忽然憤怒而無禮起來:“我就不告訴你,怎麼了?”

“哎?過濾嘴,你怎麼了?不說就不說,你發什麼火呀?”

“我……別碰我的電腦!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我說著,就用被子蒙上了頭。

都說酒是助興的,高興的時候可以給你錦上添花,不高興的時候卻不能雪中送炭,隻能舉杯銷愁愁更愁。我喝了酒,腦子就有點不好使喚了,蒙上頭,愈發昏沉,鬱悶!

忽然聽見“嘀嘀”兩聲,過了一兩秒,又是兩聲,我猛地掀開被子,隻見阿抗站在書桌邊,看著電腦呆若木雞、手足無措——該死,他是按著那個緊急追蹤鍵了!

“這是……這是什麼鍵啊?幹什麼用的?怎麼還響啊?”

“叫你不要亂動的嘛!”我跳下床,咬牙切齒地說著,慌得一時沒了主張,猛然瞥見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就撥了周隊長的號,他剛接,我就說道:“周隊長,我是小田,你不要派人來我這裏,剛才發警報是個誤會……”

“什麼什麼什麼?你說什麼誤會?我正在去那裏的路上呢,這就快到了!我們見了麵再說吧!啊!”周隊長說完就掛了電話。

怎麼……這麼說,還沒發警報時,周隊長就已經往這裏趕來了?他為什麼要過來?

是不是心瀾出什麼事情了?

“過濾……田弘,田弘!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