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塵不耐煩道:“你說你隻說一句話,這時已經說了好幾句了,還不快滾,平白掃了老道興趣。”
楊逸直想問二人有何恩怨糾葛,但此時他身份尷尬,站在這裏都覺得不再在,一個是道門之尊,一個是瓦崗軍師,無論他是天帝還是南王,都覺得渾身不自在,硬是問不出口。
徐世績麵不改色道:“道尊真要一意孤行,要封童山墓塔?”
應無塵脫口便道:“老道留他讓你來研究長生不死?”
嶽湘琴大驚,心道原來如此!
此時心裏頭種種疑惑方能連貫起來,這徐世績該是出身道家,是以竟懂得許多玄門秘法,此時竟是要研究故人陵寢,卻是要研究長生之法,也難怪應無塵沒給他好臉色。
徐世績愕然道:“道尊誤會了。”
應無塵哼了一聲道:“老道從不管什麼江湖紛爭,群雄逐鹿也擾不了老道心思,但你還學當年孫恩那一套,看老子是不是管你。”
楊逸聽得一愣,心道怎地還罵起人來了,孫恩一名他是知曉的,當年南北朝時,孫恩已黃天之說,天師大道聚兵而起,差點打到了建康城,原來這徐世績是天師道傳人,心裏連著說了好幾個難怪。
嶽湘琴眼珠骨溜溜一轉道:“道尊莫要生氣,我去給你要酒喝。”說著便往櫃台走去,但那掌櫃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往門外一瞥,瞬間花容失色,回頭對著徐世績怒道:“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那門外密密麻麻全是站的瓦崗軍,磨刀霍霍,嚴陣以待,隨時都能衝進客棧中來。
徐世績啊了一聲,似是驚訝,故作不知狀往門外一看,長大嘴道:“看來帝尊大駕,瓦崗兄弟們都想來看看尊容了。”又往大堂另外一邊走去,隨手打開窗戶,一幅啞然模樣道:“這裏也有這麼多人麼?”
楊逸心中直罵娘,暗道:“這人好不虛偽,分明便是要來拿我,還裝模作樣個什麼?”他心思不及嶽湘琴深沉,甩手便往桌上一拍。
憤然道:“先生是否當我是不懂事的孩子?”
話音一落,啪的一聲桌子碎成幾塊,桌上湯湯水水嘩啦啦的灑了一地,應無塵慌忙躲開,罵罵咧咧道:“臭小子幹什麼,浪費這許多好酒好菜。”
徐世績搖頭笑道:“我且再問一句,道尊是否真要封塔?”
應無塵視千軍萬馬如若無物,淡淡道:“你當老道怕你麼?便是你祖師孫恩來了,你看老道怕不怕他。”
徐世績悠悠一歎,似在惋惜搖頭。
輕飄飄的一晃,落到大門口處,隨手將應無塵斷劍甩向楊逸,歎道:“帝尊莫怪,王世充認你做皇帝,我等各為其主,就此別過了。”
楊逸哪有心思聽他說什麼,運氣大羅天罡便要去接那迎麵而來的飛劍,他本以為以他功力一掌拍過去,怎麼也能將長劍拍落在地,不料甫一碰到劍身,頓時覺得一股奇怪勁氣順著劍身便往他經脈中串,自身大羅天罡的奇異力道立刻控製不住,飛劍來勢絲毫不減,他大驚失色往邊上一轉,衣袖都被削下來半截。
那飛劍嗤的一聲釘入大堂中一根柱子中,直沒劍柄。
呼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頭震撼,暗道:“我太也托大,不想世間能人異士何其之多,徐世績敢一人進來,顯然不怕我和道尊。”
嶽湘琴忙跑過來,擔憂的看了他許久,道:“沒事吧。”
楊逸搖搖頭。
應無塵道:“不知山外青山樓外樓,沒要了你命算是運氣。”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其喝,震耳欲聾。
應無塵首次變色,喝道:“過來!”說罷便躍到柱旁,將長劍拔下。
楊逸和嶽湘琴想也不想,忙並向應無塵。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勁箭透過門窗迎麵而來,楊逸大驚失色,將嶽湘琴護在身後,祭出紫薇星盤,功力化龍而出,迎向數也數不清的箭矢。
額頭冷汗淋漓,徐世績顯然不像予他活路,這般無休止的箭矢輪番射來,隻怕不到一炷香他便再撐不住。
應無塵將一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箭矢盡數被蕩落在地,道:“骨圖在哪兒?”
嶽湘琴道:“樓上客房裏麵。”
應無塵一聽,搖頭道:“早被那王八蛋偷了。”
嶽湘琴一愣,心道:“我真是托大,隻道別人不認識小王爺,但戰爭之前,無所不用其極,這徐世績便是如此。”
楊逸急道:“道尊,此時怎辦?”
應無塵道:“怎麼辦?憑這幾根羽毛箭攔得住我?”
楊逸也覺得該是此理,應無塵若要走,縱使千軍萬馬齊來,也絕留不住他。
應無塵道:“你師父都教了你些什麼?這般莫名其妙的運功,你擋得了多久?”
楊逸也知自己雖有強橫功力,但直到此時,也僅僅將嶽湘琴說的幾樣功法記住,他不是不想如應無塵一般擋得輕鬆寫意,實是無能無力。
嶽湘琴見勁箭入雨,毫無休止,急道:“這般下去和等死無異,衝出去。”
應無塵又擋一波箭矢,伸劍挑起一張桌子,斜在地上,道:“魔門奉你為帝,氣煞了三百年前三禦天,小丫頭你跟在我身後,他顧著自己還要簡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