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箭法蓋世,但對於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一道卻是一無所知,終究是一番徒勞,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不禁心生絕望,暗道自己太也衝動,自己身在江湖,一條命本就不值錢的,丟了便也丟了,但這小姑娘死裏逃生,一條命撿回來不久,便這麼被自己害了,又怎生過意的去。
他一身俠骨,竟不想他救雲淼之恩,千裏尋人之義,不顧己身之情,委實是稱得上一個俠字。
百思不得其解後,眼神萬般複雜的看著雲淼道:“我把你帶到這又死無生的境地,你是否怨我?”
雲淼搖頭道:“是我連累了葉大俠,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
葉天珺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熱,笑逐顏開。這千裏迢迢,雲淼乃是第一次稱他為大俠,就這一句話,便讓他覺得所作一切皆是值得。
斬釘截鐵道:“我定要帶你出去。”
雲淼目光中透露出感激,此時真真切切感覺到,眼前這人是真心真意待她好,且是不求回報,聲音顯得有幾分哽咽道:“謝謝你。”
葉天珺又細想許久,暗道:“還是如此,洞庭終究是湖,萬萬不算無邊無際,就算作此時小舟在正中心處,隔岸也萬萬超不過十裏這個範疇,這邊是頂了天了。”
想到此處,心中突然有了主意,激動道:“我能帶你出去,但是尋人一事,還得再作打算。”
雲淼點頭道:“沒有關係的。”
葉天珺將背上大弓和箭囊取下,打開箭囊,其中不僅有十多根白羽勁箭,還收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取出一團黑色細線,道:“萬幸帶著這東西,不然真不知如何脫身。”
那細線乃是蠶絲金線等物編製而成,柔弱堅韌,倒是翻牆越山的好東西。他取來一支羽箭,將細線係在箭尾白羽處,搭上勁弓道:“我第一次覺得這門箭法不止能殺人。”
說罷已莫大臂力將勁弓拉滿,破空之聲頃刻回蕩在茫茫白霧中,細線被瞬間拉直。
他這是個極好的辦法,便如投石問路一般,隻是他用的乃是一支羽箭。
若是羽箭釘入岸邊樹木岩石中,便能已係在箭上的細線作引,終能出了這片白霧。
一擊不中,便拉回羽箭再次射出,如此反複了十數次,終於羽箭被再不用拉回,釘入了不知何物中,一條細線拉得筆直。
葉天珺喜道:“成功啦。”
這方法說起來簡單,卻是極難的,首先這天下怕再也難得尋到幾個葉天珺開弓便是百丈的箭道高手。
讓雲淼拉住細線,循著方向駛去。
當細線快到盡頭時,依然沒有出白霧範圍。
葉天珺奇道:“怎會這樣?莫不是岸邊也被大霧罩著?”
到得終點後,隻見一架大船止在湖中,船頭上一中年男人佇立入山,身畔書劍童子執劍持書,還有一個極美的少女,正用水靈靈的的妙目打量著葉天珺和雲淼。
而那一隻羽箭,正被那中年人握在手中。
便是紫薇帝師淩虛塵。
葉天珺見此,已然明了,看了一眼雲淼,走上船頭對著大船行禮道:“晚輩瓦崗葉天珺,見過帝師!”
淩虛塵不及說話,一旁的嶽湘琴便好奇道:“你背上背的,是落日烏金弓嗎?”
葉天珺疑惑的看了嶽湘琴一眼,覺著既然能站在紫薇帝師身邊,應該是紫微宮弟子了,便客氣道:“姑娘好眼力,正是。”
淩虛塵淡淡道:“卻也聰明,想到這奇妙辦法破我護島陣法,來此何事?”又看向嶽湘琴道:“比你當時求神拜佛來得聰明許多了。”
嶽湘琴不依道:“我也沒他這麼高明的箭法啊。”
葉天珺是聽不懂二人談話中的關節,依舊恭敬道:“晚輩受人所托,帶她來尋帝師。”說著就指著雲淼道:“帝師認得這位小姑娘麼?”
他心中打起突來,想著若是尋錯了人,怎生是好。
淩虛塵目光落到雲淼身上,皺眉不解道:“你尋我?”
嶽湘琴道:“好漂亮的小丫頭!”
淩虛塵似乎很喜歡和嶽湘琴說笑,又對著她道:“自己都是個丫頭,大得了人家多少。”
嶽湘琴畢竟不敢在老師麵前太過放肆,吐吐舌頭便不說話,模樣要多可愛便有多可愛。
雲淼也皺眉看著淩虛塵,答道:“我不認識你的,是我媽媽讓我來找你。”
淩虛塵奇道:“你媽媽是誰?”
雲淼道:“我媽媽叫雲無淚,是昆侖雲家山城的主人。”
嶽湘琴聞言啊了一聲,急道:“你叫雲淼是不是?”
她曾聽楊逸和李靜怡說起過雲家山莊的故事,楊逸也很是喜歡雲淼這個小妹妹,便對她多提了幾次。
葉天珺此時方才放下心來,確實找對了人,忽地開心起來,小姑娘入的紫微宮,再也無礙!道:“她是叫雲淼。”
淩虛塵忽地落到雲淼身前,溫言道:“你該叫我爺爺的。”
嶽湘琴差點笑出聲了,暗道:“你活了都三百多歲了,怎來這麼個十三四歲的小孫女?”又想到若是不叫爺爺,莫不是要叫祖宗?
倒是自己把自己逗得格格笑了起來。
淩虛塵管也不管她,對雲淼道:“你媽媽呢?你怎一個人來洞庭?”